第二天早上,伊撒尔以同样的征伐作为开端。
雪宪几乎快坏掉了,任伊撒尔摆弄,温顺地予取予求,最后被伊撒尔抱去水泵附近清洗干净。
他们吃了一些昨夜补回来的猎物,雪宪睡了很久,很安稳,没有再做梦。
那些放不下的、令他深陷的事情都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雪宪刚睁开眼,就迎来了龙的深吻,他闷哼着抱住龙的脖子。唇舌交换间,雪宪翻身而上,学着伊撒尔的样子如法炮制,将伊撒尔的手举得高高的压住,入侵他的口腔。
太热了。
他们来到地堡外,黑色的弥修斯号旁。
微凉的风刮过戈壁,卷起一些细小的尘埃。
来自一千多年前的弥修斯号巨大而沉默,像是默默注视着两种生命的交融。
贫瘠的星球被唤醒,如今充满生机,濒临灭绝的人类真正地在这里生根,重获新生。
两个强大的种族互相影响,历尽磨难,终于迎来了和平。
他们缠绵着,用最原始的方式。
很快,雪宪便只能由下而上的,看见自己摇晃的膝盖和龙泛出鳞片的脸。
人类终究不太经得起折腾,在第三天清晨,伊撒尔化了龙形态,邀请雪宪爬上它的背脊。
衣服撕烂了,雪宪衣不蔽体,套着伊撒尔人形态时穿过的宽大衣物,分腿跨在了龙背之上。他手里抓着两根骨刺,身体前倾,毫无保留地贴近龙的背部肌肉。
好在彼此都对这方圆数百里的环境很了解,除了地面的一些动物,与偶尔会遇见的路过的龙,他们几乎不会遇见别的人类。
“我们去哪里?”他下意识地在心中发问。
伊撒尔听见了。
它同样用意识回答:“一个适合筑巢的地方。”
雪宪心中柔软的一块微微发麻。
他对筑巢的地方其实没有什么要求,但他希望伊撒尔能够满意。
“好。”他软软地回应,“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几十年过去了,龙屿已经有了一些改变,行至每一个地方,雪宪都在辨别他们是否曾经来过。他们行过苔藓地、黑石山谷,以及茂密的原始森林,淋了几场夏雨。
仿佛回到了最初,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相濡以沫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怎么过也觉得不够。
在某一个傍晚驻扎时,雪宪试着猎到了一只野兔,他在给猎物剥皮清洗时,发现了掩在河边杂草后的一块钢板。
钢板边缘平整,尚未生锈,雪宪将杂草拨开,便看见了上面写着的字。
“感染者收容基地,欢迎您的到来。”
雪宪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当初他们和谷地土洞的人一起去往补给站之后,建立新基地时往外放的牌子。这是当时最先做的一块,后来才换成木板。时间久远,当初写下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辩,却已经物是人非。
阿琳娜,白博士,莫尔顿,朵丽丝……那些曾与雪宪亲近的,曾和畸变感染者共进退的人们均已经逝去,不在了。
这还是雪宪第一次切实体会到时间的流逝。
在记忆尚未复苏时,他以湫旻的身份在主城生活,除了偶尔的梦境,对现实的体会其实很少。苏醒后,记忆在一瞬间涌入他的脑海,对于更早的那一部分,他更多体会到的也是在弥修斯号上的生活。
仔细算一算,从灾难日到现在,已整整四十五年。
“想不想去看看?”伊撒尔走了过来,环着他的腰,于发顶落下一吻,“原来的基地和研究所。”
雪宪眼眶湿润:“可以去吗?”
“可以。”伊撒尔道。
雪宪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