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的呼啸将助手的声音分得很散,只勉强留下一缕飘向垫子上寂静无声的人。
金姗动作一顿,说:“心跳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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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忍冬住了一周院,被送回藏冬的时候,差点把眼睛哭瞎的刘姐气急抽了她一把掌,大声吼道:“你?想干什?么?啊?!我?们知道纪小?姐对你?重要,所以你?一再?因为她受伤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说,不怪纪小?姐,可你?呢?我?们这些人对你?真就没有任何一点意?义?我?怕你?吃不好,每天想方设法?给你?做饭,把你?跟亲闺女一样惦记就没落你?一点好?!吴婶一听?到你?要回来,就是睡下了也?会马上起来给你?打扫房间,想让你?睡得舒服又怎么?说?!”
刘姐那一巴掌抽在翟忍冬脖子里,当即就红了一大片。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挨骂,挨打,等?刘姐发泄够了,慢慢俯身,抱住她说:“对不起。”
很轻,很生疏的一个拥抱,刘姐却一下子泪流满面,一遍遍锤着她的脊背,骂她没有良心。
旁边站着的黎婧、小?丁、陈格……哭了一片。
翟忍冬安静地听?着,忽然?在某个瞬间发现,她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只有纪砚清,她有一整个藏冬,这里的人花了快十年的时间,小?心翼翼帮她藏着怎么?都过不去的冬天,也?藏着她。
她一直都很幸福,只是忘了发现。
现在全都知道了。
她雪盲后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眼睛潮湿酸涩,直起身体向众人说:“谢谢。”
黎婧一听?,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谢狗屁啊谢!你?都快把我?们吓死了知不知道!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
黎婧猛一个熊抱扑到翟忍冬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楼的气氛被她搅得像是吊丧。
但今天没一个人骂她。
所有人趁机发泄着拥堵在胸腔里的担心、恐惧,又在最后无比庆幸一切都来得及。
于是黎婧很快从悲伤里挣脱,攥着拳头威胁:“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敢不声不响跑去冰川,我?真的会掐死你?!”
似曾相识的话……
翟忍冬呼吸停滞,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她怎么?样?”
黎婧脸上一白,整个一楼陷入死寂。
半晌,小?丁说:“还在重症。”
那就是没死。
没死就来得及。
翟忍冬说:“给小?邱打电话,让她送我?去枣林机场。”
话落,客栈的门被人推开,小?邱领着妹妹站在门口说:“车就在外面,随时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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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忍冬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医院,刚好赶上重症探视。她换了衣服,把消过毒的手机装进密封袋里,进了icu。
纪砚清身上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翟忍冬看了监护仪上的数据,在挂的水,用药记录……在病床旁边坐下,静静地看着纪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