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听到一声“啪”,抬头看见骆绪手指间的笔掉在桌上,温杳如梦初醒似的心里一沉,握紧手机说:“你?是不想让纪老师继续跳舞,还是在嫉妒那个姐姐能让纪老师继续跳舞?”
骆绪转手拿起笔不语。
温杳:“纪老师那么讨厌跳舞,现在爱上了一个人,就?愿意为她继续,你?心里不难受?”
骆绪依旧沉默。
温杳:“骆绪,你?真的不爱纪老师?”
说话的温杳一动不动看着?骆绪,某个瞬间,她似乎看到骆绪捏紧了手里的笔。
可等她想去细看的时候,还是只有满身的冷漠。
骆绪凉薄的嘴唇动了动,说:“不爱。”
温杳一瞬间怒上心头:“不爱为什么浪费她那么多年?!”
骆绪说:“天生坏种。”
温杳一愣,表情跌入冰点,她从墙边的沙发?上站起来,咬着?牙说:“我是疯了才会答应跟你?在一起!”
————
市医院的重症只有每天下午三点可以探视。探视的时候,外走廊不超过三个人,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入室的只能有一个,最多十五分钟。
这个唯一的机会自然是纪砚清的,她在医护的指导下穿了隔离服和?鞋套,戴上口?罩、帽子?去见翟忍冬。
进去之前,纪砚清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步子?除了有一点急切,不见半分沉重。
可等真的看到翟忍冬身上的伤疤青紫、管线仪器,她站在离病床还有三四米的地方再难挪动一步。
她始终想象不到那天画面?。
因为见过,切身感?受过绝壁悬崖的恐怖,她始终无法想象翟忍冬是怎么把她截断在黄泉路口?的。
沿途那些可怕的东西,常人根本没有办法理性面?对,更遑论去那里找生路。
看到翟忍冬的这一秒,她隐隐约约懂了。
这位老板……
呵。
她不是常人。
她比常人擅长?说到做到——“你?是我在交往的女朋友,所以你?遇到危险,我只有一个选择,为你?不要命。”
纪砚清低下头呼吸,胸口?一起一伏。
其他来探视的家属早已经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正在和?他们?小声说话。
她那个还是一个人。
纪砚清动作?艰涩地吞咽了一口?,再抬起头时眼?眶红得厉害。她走到床边,看着?双目紧闭,身上贴着?电极贴的翟忍冬,轻声叫她,“大老板?”
护士从旁边经过,好心提醒纪砚清:“她刚用了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纪砚清克制着?心里坠崖似的的失落,说:“谢谢。”
护士已经走远了,没有回复纪砚清。
纪砚清在床旁边站着?,想拉一拉翟忍冬的手,或者摸一摸她脸。目光扫过一处处伤后,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心脏被强烈的疼痛一次次翻搅,一直到探视时间到的提示音响,才恍然回神似得攥了一下手,俯身在翟忍冬脸旁说:“这次你?虽然又害我担心了,但我不骂你?,也不打你?,唯一一个要求:你?乖一点,听医生的话,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快点好起来见我,知道了吗?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个女朋友叫忍冬,你?不能让我下次出现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