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说:“一。”
然后輕舟入水,槳在深處撩撥,有時停頓,有時在一個方位反復,沒有規律,不得而見,於是?無法掌控的失控很快就到了?“二,三……五,六……”,和“一”一样,只精準無誤地停於藕花深處,不入廣闊長河,即便那裏有大地和水的歌謠,美景逼人?而來。
無限逼近,無法觸及,又無限循環。
大地開始微微震動。
紀硯清解了?捆縛她的繩索,轉而用?手去安撫,從緊繃的腰腹到柔軟的胸脯到幹澀的喉嚨,用?力鎖住她想?擡起來的手腕,再變換節奏,輕輕地往她血氣滿溢的脖子裏吹一口氣,说:“大老?板,还不哭啊,十三了?。”
……
十一点。
纪砚清侧身在翟忍冬旁边,沉沉睡了?过去。
翟忍冬靠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发软的脚踩在地板上,弯腰从九斗柜最下层拿出电脑——待机模式,电源甫一按下,屏幕就亮了?起来。
翟忍冬滑动触摸板,打开了?最小化的文件。
————
翌日,纪砚清忽然一阵心?慌,从睡梦里惊醒。她皱着眉睁开眼睛,没看到旁边有人?,倒是?卫生间里的灯亮着。
纪砚清抿唇缓了?几秒呼吸,披着衣服坐起来。
视线扫过床尾,纪砚清顿了?顿。
电源适配器?
纪砚清伸手够过来看了?眼。
电脑上的,还很热,证明用?电脑的人?不止用?了?一两分钟。
卫生间里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翟忍冬从卫生间里出来。
看到纪砚清手里的电源,她步子一顿,听见纪砚清说:“你眼睛怎么回事?”
这个话题和翟忍冬脑子里想?的截然不同。
她以为纪砚清要问?电源——刚才有几分钟,她的眼睛疼得看不清,忘了?把电源收起来。
之前?,她和纪砚清说没有电脑。
没电脑,哪儿来的电源。
翟忍冬的视线从纪砚清手上挪开,对上她:“有点疼。”
纪砚清:“疼你还看电脑?”
纪砚清冷着脸掀开被子,去拿九斗柜上的眼药水:“还不过来。”
翟忍冬走到床边坐下。
纪砚清火大地把她按倒在自己?腿上,拧开眼药水,帮她滴。
滴了?两遍。
最后按摩在翟忍冬眼周,动作很轻柔,话是?一点都?不客气:“不是?没电脑?我就该把你这张嘴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