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为这个害死她丈夫的人横死而叫好,就听见杜大郎说:“他娘张夫人就这么个儿子,你便宜女儿做了陆小少爷的妾,她觉得是陆小爷害死了他,要我们帮她一个忙。事成后银子好说。”
杜大郎把张夫人要他们做的事情说来,杜氏听了,慌乱摆手。
她急道:“这种丧良心的事情,做了会遗祸子孙的!”
杜大郎终于不再掩饰他的嘴脸,直白威胁:“你有旁的选吗?长兄如父,我让你给陈员外做妾都是抬举你!乖乖听话,想想你的莹儿。”
来完硬的,他又放低声音来软的:“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为你们好。这件事情妨害不到你们,最多是那便宜女儿以后日子难过,但她亲弟弟如今都是你在养,她吃亏了也是当还你的债。以后你带着两个孩子,拿上钱重新立户,日子好过得很。”
杜氏瞳孔闪烁,不知将杜大郎的话听进去了几分。
——
陆怀海带着谢苗儿去衙门更改了契书的所属,换成了她的名字。
谢苗儿如今弟弟妹妹都还小,她是长姐,操持这些也很正常。
衙门里管文书契约的小吏忙得不可开交,谢苗儿在旁一听,发觉最近卖房屋产业的人极多,很是意外。
陆怀海垂下眼眸,解释道:“倭患越来越凶,很多人想搬到离海更远的地方去。”
回去之后,为了避免她继续缠着自己问“马上风”是什么意思,陆怀海久违地回了自己的屋里,从书房中挑出本医书,翻到某一面,折了角送到谢苗儿那去了。
谢苗儿见他送医书来,一开始还不解其意,直到她一行行读过,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马上风之后,脸已经比熟透的蜜桃还要红了。
那日陆怀海微红的耳根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男子血气上涌,卒于行房,谓之马上风。
什么啊!谢苗儿羞愤得几乎要死掉了。她都缠着陆怀海问了些什么?
她足足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冷静了一刻钟。
平生第一次,谢苗儿发现有时候好奇心太旺盛也是缺点。
随后的几天里,两人极其默契地都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又一天晚上,陆怀海照常来到她这里。
今天他来得很早,谢苗儿才从东苑回来,她陪陆宝珠玩耍了一下午。
晚饭后,月怜收拾了碗筷,而陆怀海却没有和往常一般坐不住,他定定地坐在桌前,双手撑在膝盖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见他好像有话要说,谢苗儿也就没动身。
陆怀海略作思考后才开口,他说:“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他补充:“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的事。”
谢苗儿有些诧异,她说:“什么事情?”
陆怀海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有个朋友,他想要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