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记得我五岁那年,咱爹临终前可是嘱咐你要照顾好几个弟弟妹妹,后来你娶回了大嫂,受苦的可就属我这个最年幼的。”
洪天卓这话一出,洪老大顿时当头被劈了一个雷,二十年前的事情,他竟然能说的上来!
洪天卓有赖七的记忆,在这上面他一点不怕自己露破绽,还有他用的是赖七的身子,这更是最有力的证明。
“大哥,你还记得我这片疤是怎么来的不?”
洪天卓把衣袖撩开,朝着洪老大亮出手肘,“我八岁那年,大嫂因我淘气把我关的柴房里面,半夜我实在饿不行,砸坏窗子想爬出来,结果被烂开的窗棂扎破了这块肉,当时还是你给我缠的布条子止血。”
洪老大头上的汗珠子大颗大颗直往下滚,他盯着洪天卓胳膊上的那一小片疤痕,心说这可真是他们洪家的那个小七啊。
程远章适时问道:“洪老大,洪天卓所言可有假?”
“……没、没有。”
麻脸已是惊慌无比,怎么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时程远章也好奇,究竟洪天卓从一个人人厌恶的泼皮是如何变化成现在这般模样?他桀骜不羁,身上的那股正派之气就像与生俱来,真让人丝毫看不出他过去是行径恶浊之人。
而且据他所知,洪天卓这巨变来得太快,确实难免惹人生疑。
今日在这大堂上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又让人信服的理由,洪天卓知道往后还指不定又有哪个坏心眼的拿这事做文章。
“大人,草民过去是有不堪,但谁规定泼皮无赖就只能永远是泼皮无赖?”
程远章对这话有认同之意,微点了下头,“你继续说。”
洪天卓牵住了方瑾瑜的手,转头又给他露出了一个轻笑。他还未开口,方瑾瑜从他那溢着爱意的眸光中倏然就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
“我是跟你接触多了受了你的影响,觉得我得堂堂正正地做人,才能配得上你啊。”
方瑾瑜的耳边响起了从前洪天卓对他说过的这句话,此刻在堂上这人又语意相同。有一股湿热涌上了方瑾瑜的眼眶,虽然那时候洪天卓是在用这话耍弄他,可回忆和现在相碰,都让他内心觉得尤为感动。
因为喜欢上了方瑾瑜这样的隽秀之人,所以自己得学好上进,不然怎么能配得上方瑾瑜。洪天卓用这话来解释自己为何会改邪归正,他还想说得更肉麻更直白些,就是因为他特别稀罕方瑾瑜。
这句可是最真。
原来是这样一段姻缘佳话,程远章听后脸上的威严之色也不觉掺了几分温和。
不过很快他又严词厉色起来,手中惊堂木拍下,赏给洪老大和麻脸每人二十个大板子,治了他们一个诬告之罪。
洪天卓和方瑾瑜出了府衙还能听见这两人的痛叫声,“两个蠢蛋玩意儿,活该!”
洪天卓骂道,心里觉得解气。
等左右没有旁人了,他长出一口气,“哎呀,又过一关。”
方瑾瑜也不管还在街上,身子去贴洪天卓的胸膛,对他来说这一关也是惊险。
“天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呢?”
洪天卓轻抱住怀中的爱人,“快了。”
他说,预感离他们打通关底已经不远了。
五日后,高猴在茶楼里给洪天卓汇报乞丐大队收集到的信息,杂七杂八的一大堆,洪天卓没听出什么有用的。
回到家他跟方瑾瑜念叨了几句,说乞丐们发现这两日有肉铺的伙计大量给齐府送活鸡和生肉。
“哼,吃这么多荤物,这齐大王八是想修炼成什么妖孽呢。”
洪天卓嘲讽道。
“或许是养了什么走兽吧。”
方瑾瑜说完起身要去给洪天卓端冰盆里放的绿豆汤,可忽然洪天卓就把他抓住了。
“媳妇儿,你刚说什么?”
“……我说或许齐府是养了走兽。”
洪天卓被方瑾瑜无意间的一句话点醒,他面色严肃起来,陷入了沉思中。看他这样方瑾瑜动了动唇,忍下了出声询问。
这是又要发生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