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费劲弄的这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上台面,更有失他的身份。可是不这样做,他有别的办法吗?他单独相见方瑾瑜,越是难见到,心里就越是等不及、忍不了。
“呵。”
温晔很轻地一笑,转过头望住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声调不禁放柔,“你知我的心意。”
“我不知。”
方瑾瑜的语气加重,“温晔,如今你再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荒谬?忘了你可是定了亲的人。”
“可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心意。”
温晔急声说道,“定了亲又如何?没人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方瑾瑜看着他,眼神像是看一个天外来的怪人,半晌他才找出言语,“……你是变了,还是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刚刚那样的话若是被那位女子听到,怎不会伤心难过?方瑾瑜突然感觉自己或许根本没有透彻认识过面前的这人,若不是亲耳听见,他不会相信这是温晔能说出口的话,此刻很难不让他觉得失望。
“谁不会变?”
温晔的嘴角勾起,仿佛在笑方瑾瑜的天真,“这些年我的经历让我不得不变,我也会心狠手辣,也会圆滑世故,而我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对你的心意,从当初在书院……”
“够了。”
方瑾瑜站起来,神情流露出了恼火,这种疯话半句他都多听不下去,想刚才自己就该甩脸子走人。
温晔的眼中有火,盯着方瑾瑜离开的身影他紧跟一句:“是因为洪天卓吧?”
听到了自家男人的名字,方瑾瑜脚下顿住,不理会温晔语气中透出的那一股浓浓的不甘。
“他戴着你的玉佩。”
“你们见过面?”
方瑾瑜转回身问,眼里有着诧异。
“呵。”
温晔的笑容没有多少温度,“我就知道他没有和你提起过。”
那晚回去后他在家一连等了三天,以为方瑾瑜知道后定会来找他,但此刻看来,即便是洪天卓把见到他的事情告诉了方瑾瑜,那他也会是空等一场吧。
温晔想自己怎么可能会甘心?曾经他想要方瑾瑜的那一枚玉佩,而方瑾瑜并没有给他回应,他知道那是方瑾瑜最珍贵的一样物件,他想得到就像得到了方瑾瑜的心一样,而现在方瑾瑜竟然把心给了一个不如他的人!
“跟我说说洪天卓吧。”
温晔压着心头的怨愤,用温和的神情再请方瑾瑜入座,“也好让我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他当然不会真心服输,可是如果不这样说,他连片刻都留不住方瑾瑜。
凭什么你把玉佩给了那样一个人?温晔很想这样直接问出口,他的君子风度就快要维持不住了。
方瑾瑜又坐了回来,如果讲起洪天卓的好,他能讲不停,但对着温晔他还是接触越短越好。
“那玉佩是我心甘情愿交与他的。”
方瑾瑜郑重说道,觉得只这一句就足够了,因为温晔会懂其中的分量有多重。
当初在书院他起先和温晔志同道合,后面将要发展到彼此有意时他们又都克制着自己,因为他们都知道将来他们不会走到一起,温晔要的是仕途,后面跟着就是娶妻生子。
所以方瑾瑜即便是对温晔有了某种好感,他也清醒地告诉自己不为没有结果的感情深陷进去。温晔曾暗示过他想要那枚玉佩,现在他知道了,当时他没想给出去其实是因为温晔对他而言远没有到让他心甘情愿的程度。
虽然从书院分开后,他曾经还幻想过是不是他和温晔会有可能,就是他傻得去寺庙求签,然后碰上了某位假冒的算命先生,哪想到真正的姻缘就从那一刻开始了。
想起某人方瑾瑜的眉眼又染上了轻柔笑意,而他的话则像是一个巴掌打向了温晔,让谦谦君子也妒火中烧。
“瑾瑜。”
温晔忽地抓上了方瑾瑜的手腕,眼底的光亮烫人,他深深凝视着方瑾瑜,沉声说道:“我后悔了。”
方瑾瑜不想知道也不想问他后悔什么,正抽过手臂时就听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霎时间方瑾瑜不知自己该是紧张还是高兴,他有预感来人是谁,可眼下这情况那人不会动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