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卓嘴上说着不吃,可他拿过了方瑾瑜手上的番薯,洪二姐还纳闷他怎么回事,再看原来洪天卓是把番薯皮剥了再给方瑾瑜。
“看你这会疼媳妇儿的,现在你除了这张脸,其他地方我就跟不认识你似的。”
洪二姐随口一说,可方瑾瑜的心里还是不禁往上提了一下,他比洪天卓还要紧张洪天卓身上的秘密。
“这番薯甜吧?”
洪二姐问方瑾瑜。
“嗯,挺甜的。”
方瑾瑜想起他吃过最甜的番薯,是那次和洪天卓在山洞里。
瞧着春分身上穿的花布袄子特显旧,洪天卓看向洪二姐,忍不住说道:“昨儿个不是给你们送来布了?你跟孩子好好做两身衣裳。”
“……啊,嗯……是……”洪二姐又支吾上了,方瑾瑜见春分侧过头去悄悄抹眼泪,他踢了踢洪天卓的脚,示意他看春分。
“怎么回事?春分,你说,什么也不用怕。”
洪天卓虽然被洪二姐惹得来火,但他还是对春分控制着语气。
这小姑娘听出洪天卓是要给她和她娘做主,心里一下就觉得所有的委屈都能倒出来了,而且不知为何,她这才第一次见洪天卓,感觉面前就是对她特别好的亲人。
春分拿手背抹了把眼泪,对着洪天卓把话一股脑儿往出倒,“我打小就没瞧见过那么好的布,我娘正说着怎么给我做衣裳呢,我爹回来见了问布是哪来的,我娘说是小舅你让人送来的,我爹不信,非说是我娘偷藏了家里的钱买的,他抱上布要去卖了,我娘跟他抢,他就打了我娘。”
她说着眼泪越掉越多,不管洪二姐拉扯她两下,让她别说了。
洪天卓听得火大,春分不停歇地连哭带说:“我爹早就什么活都不干了,每日不是喝酒就是去别人家里赌钱,全凭我娘种地维持着这个家,他醉酒赌输了回来就跟我娘闹腾,家里的钱全让他败光了,呜呜呜……就连、就连上次你给我娘的银子也让他翻出来抢了去,没两日就输光了,呜呜呜……”
方瑾瑜也是感觉吃不下番薯了,不知道洪二姐的日子过得竟是这么不好。
“刘满呢?”
洪天卓的怒气直往上窜。
这次洪二姐不隐瞒了,擦了擦眼泪,说道:“昨儿个卖布得了钱,不知道又上哪里赌去了,每回都是早上才回来。”
“呵。”
洪天卓压下怒火,语气冷硬,“行,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他。”
知道原来洪天卓是来给自己出气做主的,洪二姐瞬间绷不住了,一屁股坐的炕上就大哭起来。这么些年就是因为看她娘家没人帮衬,没人惦记着她,刘满才越发做得过火。
“弟啊,打死我都想不到你还能来管我啊!”
洪二姐一声哭嚎,立马洪天卓的头皮上就跟被钉子划了一下似的。
“娘。”
春分也抱着洪二姐哭。
“弟啊,我的弟啊!哎呀,我的弟啊——”洪二姐两手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嚎。
“嘶……哎呀……”洪天卓搓了搓脑袋,身上都感觉被钉子扎了一大片。
“弟啊!我的弟啊——”
“行了行了!别哭了!”
洪天卓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我这活得好好的,让人听了还以为这家是发丧呢。”
方瑾瑜:“……”
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