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郁臻的尾巴正是高度敏感的时期,一被碰就乖顺地躺到在地,翻身露出白软的肚子。杜彧将他抱回房间,放到床上,联系严医生,询问如何解决母猫的生理需求。郁臻趴在杜彧的腿上,抻颈探头地顶那只手,要摸摸。只听杜彧抱怨了一句:“那么麻烦啊……”那头的严医生戏谑道:“你不用那么负责,晚上把它关到没人的房间,等发情期过了带过来做手术就行。”杜彧:“可是它特别难受。”严医生:“那也得忍着,记住不要随便学乱七八糟的方法用棉签捅它,那么做它容易受伤。”杜彧:“好吧。”“喵。”郁臻倚着主人打滚,四个爪子的指甲抠着杜彧的衣服。不要聊了!不要聊了!管管我!杜彧无可奈何地结束通话,搂他进怀里,揉按他的尾椎和后腿,“乖,过几天就不难受了。”“喵呜。”郁臻钻到杜彧的衣服里,贴着人平滑细腻的皮肤,被熟悉的气息环绕,他继续打滚,指甲胡乱抓挠。骗子骗子,都决定要给我绝育了,肚子开刀更难受!杜彧痛得跳起来,“你不舒服就折腾我!”郁臻趁机落到地上,一跃跳上窗台,溜出窗缝,踩着窄窄的墙体边沿逃走了。或许是杜彧读懂了他的行为和心意,在他发情期结束后,杜彧突然打消了给他做手术的念头,而是改为给他喂抑制发情的药片。严医生说这种药不能长期吃,最多用一年,如果不打算让他生小猫,早晚都要做手术绝育。杜彧没明确回答,不知道暗地里在打的什么主意。郁臻担心起自己的猫生来,他既不想肚皮开刀,也不想和公猫交配生小猫崽。他该如何跟杜彧沟通这件事呢?愁死猫了。发情是郁臻的烦恼。杜彧的烦恼则是周末的课程,和平时大量的体能训练。郁臻作为一只猫都觉得奇怪。一般人除学业外的课程多是围绕兴趣和陶冶情操展开,什么音乐美术舞蹈啦,强身健体的运动啦,锻炼思维能力的益智棋牌游戏啦。偏偏杜彧的课程内容稀奇,是近身格斗、自由搏击、实弹射击等。郁臻想破猫头也不明白,一个未成年人学这些劳什子玩意儿有什么用。杜彧的课皆由杜玟一手安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把弟弟训练成什么杀手特工,或是银行劫匪之类的。——即便不是普通家庭,但教育方式也不必特殊化到这地步吧?这不单单是郁臻的疑惑,杜彧本人同样感到不解:他为什么要学这些?不过他从不刨根问底,姐姐安排什么,他学什么。这类训练的强度和学习过程艰难万分,身体需要经过无数次摔打的疼痛,才能练就高度敏捷的反射神经和肌肉记忆力,受伤是家常便饭。杜彧同时拥有好几位教练,每一个都十分优秀,有上百种方式把他折磨得苦不堪言。郁臻对此深表同情,原来有钱人家小孩过的日子这么惨。杜彧疼得不行时,也曾经反抗过,他质问自己的教练之一:“下手那么狠,你是想打死我吗?”教练答:“这是为了让你遇到真正的危险时,有防身自救的本事,真实情况可不像训练,你还有机会顶嘴。”杜彧:“我姐姐说的?她凭什么断定我会遇到危险?”“有备无患,你姐姐是为了你好。”“既然是为了防身,她自己怎么不学?”教练道:“她学了,你不知道罢了。”郁臻打了个哈欠,离开训练场,为判断教练的话是真是假,他特意去观察了杜玟几天。结果是教练说谎,杜玟虽然保持着良好的作息和运动习惯,但也仅仅如此,她锻炼只为健康和匀称窈窕的身材。哦,她还会开枪。郁臻看见了她放在床头抽屉里的枪。他推测杜玟不练防身术是因为她把业余时间拿来谈恋爱了。杜彧十六岁,杜玟二十六岁,此时她的男朋友还不是医生也不是雷蒙,而是她的青梅竹马。一位典型的享乐主义、被惯坏的富家公子哥,热衷吃喝玩乐。杜玟除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用来陪伴男朋友了。郁臻看得出,她在应付,而且极不情愿。杜玟竟会迁就男人?神奇。是真爱吗?知道杜玟不喜欢宠物,郁臻通常只躲在床底观察,不敢让她发现。不幸的是今天杜玟的戒指掉到了床底,她跪在地毯上,一撩开垂落的床单,就和蓝眼睛的长毛猫咪打了照面。“喵……”郁臻发出做贼心虚的叫声。杜玟连戒指也不捡了,怒气冲冲地去了杜彧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