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一愣,瞠目结舌支吾:“不是您……告诉……”果大叔不解:“我告诉什么?”皮助理嘴巴张了又张,几度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咬咬牙决定把实情讲出来:“鸣总说在温泉房衣橱里,我以为是您告诉他的。”果大叔直言:“我如果知道,就直接帮他拿过来了。所以雍鸣怎么知道的?”皮特忙不迭摇头:“我不知道啊!”果然还没脱无菌服,站起身说:“那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他送进去。”说着将口罩戴起来。皮特将手机和充电器一起交到果大叔手里,然后顺手帮对方开门。果然进病房后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床前,查看雍鸣是醒是睡。雍鸣双眼眼帘掀开少许:“叔?”果大叔冲他微笑,尽管大半张脸掩在口罩下面,眼神也是柔和的:“小皮把嘉勋的手机拿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放雍鸣肚子上,然后在床头插充电器,语气很轻很随意地询问:“你怎么知道嘉勋的手机放在温泉房里?”雍鸣一只手在输液,另一只手的手指头上夹着心率监测器,两只手都不太好使,只能一起用掌心把手机夹住,捧起来。他双眼陡然涌上泪意,泪眼汪汪哽噎:“我知道……”好似说了句废话。果然苦笑追问:“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呢?”“我看着……”雍鸣说着在充电开机的屏幕上点几下,输入开机密码:“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什么都知道。”他点开相册,打开最后一条视频。起头画面里寿嘉勋苍白面孔在镜头跟前,他小心翼翼调整手机摆方角度,用衣橱拉门卡住手机,摆了好几次才把手机放稳当。摆好手机后,对着镜头低声陈述:“董岢是罗甄的干儿子,是罗煦的情人,我怀疑他和「嘉鸣影视」签约,是为了接近我和雍鸣,伺机给他义父和情人报仇。我,寿嘉勋,二四年元月二十一日晚,约董岢来这里单独见面。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条视频将成为他企图谋杀我本人的证据。”他说完这段,垂首叉腰用力喘两口气,抽下浴袍腰带,扔门口。从壁柜上拿一瓶日式烧酒,和两只酒杯,盘腿坐地桌跟前自斟自饮了两杯。然后蓦地仰脸四顾,最终面朝虚空处开口:“雍鸣,我绝对不会放弃你,不管他们跟你说什么,别妥协,一定要等我。”果大叔瞠目结舌看向雍鸣,想提问,却不晓得从哪个角度下嘴。雍鸣自打点开视频那一刻,眼泪就一颗接一颗往两鬓滚落:“叔,他知道……我在……”果然震惊到仿佛一时间失去语言组织能力,结结巴巴半天,愣是没挤出一句完整话:“你是说……你是说……你……”雍鸣讷然嗫嚅:“我那些天,一直跟在他身边,我什么都知道。”寿嘉勋的手机里继续播放视频,他等来董岢,和对方虚与尾蛇,假装调情,却意外被对方信息素诱导发热。接着虞骄出现在画面里,怒不可恶操起烧酒酒瓶,抡在董岢脑袋上。寿嘉勋半赤身躺在榻榻米上,嘴里叫着“雍鸣”,朝虞骄伸手……雍鸣指尖好似促不及防抖了一下,将手机屏幕按熄。果大叔不用看后面,也能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他这时只觉脑袋里乱糟糟,抬手用力按压眼窝,喃声慨叹:“嘉勋太冲动了……还没查清楚,就怀疑董岢。”雍鸣替自己老婆辩解:“因为我只能在他身边停留七天,七天之内,嘉勋找不到办法帮我,他们会带走我。”果大叔眉头紧锁压低声音追问:“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雍鸣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个与时俱进的冥府,只避重就轻支应:“差不多……叔,我现在很担心嘉勋。”果大叔感同身受,忙不迭点头:“既然嘉勋能帮你,我们也能帮他,对不对?”雍鸣脸色悲苦,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我不懂……我只知道,嘉勋在那边有一些特权,类似于高级会员……”“啊?!”果大叔难以置信:“这也有会员?难道充会员卡?给自己烧纸?”雍鸣苦笑:“我真不知道……总之我没有特权。叔,你能帮我找一些懂行的人吗?和尚、道士、灵媒,什么都行。您和萧董一起修行,应该认识一些高僧吧?”果大叔哭笑不得:“我们那是……唉!我先找我认识的大师问问吧,但我觉他们未必懂。可能得多问些人,也让萧董一起帮忙找找路子。”雍鸣轻轻点两下头:“叔,我们有三周半时间。”果大叔一愣,神情再次紧张起来,拧眉追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