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不要……”黎天星此时额间的印记已经完全显现,金丹的碎裂使他修为尽失,而裙萝身上的的魔气与妖毒也间接破解了百年前叶天锦在他身上所下的封印。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师尊,哦不,我应该叫你什么?”黎天星慢步走到仇相照身前,蹲下身去捏起他的下巴,一双血红双眼与他对视,冷漠开口:“你觉得我是应该叫你叶天锦,还是仇相照?”“……”仇相照此时却是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灵海正在逐渐崩塌,一双银白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黎天星,半晌从唇齿之间挤出两个字:“你叫……我……我……”“……”黎天星眼神忽变,起身给了仇相照一脚,手中火焰烧得更甚。“没必要跟你多费口舌,我的好师尊,我这就送你上路。”不过他手中还未动作,便听到空中一阵巨响,周围景象竟开始轰然倒塌,长生镜竟就这样碎了!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冰冷骇人的灵息随风而来,匆忙回身之间,已经被掀到了一旁的石壁上去,再也动弹不得,而自己的妖力,也已经被封住了。“谁?!”黎天星猛然抬头,只见前方一座青色巨塔向他而来。神识脱离火焰钻回仇相照眉间,他抬头一看黎天星头顶上的锁妖塔,极力忍下了将要喷出喉头的那口血,冲远处的段闲屏大喊道:“闲屏!快收回去!”此时锁妖塔已至黎天星身前,段闲屏闻言急速撤了灵息,挥手用捆妖锁将黎天星甩到了一旁去,上前扶起仇相照,一手探过他灵虚,当即沉了脸色。“你真想死?”“咳……”仇相照剧烈咳嗽两声,抓起段闲屏的衣袖擦了一把嘴边血迹,有气无力道:“别废话的……再不救我真死了。”段闲屏低头一看,才发现他腹间流血不止,肩头似乎还有一处伤,皱眉问道:“这个怎么弄的?”仇相照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闲来无事自己捅的呗。”“……”段闲屏无奈把人扶了起来,从手腕间扯下一块鳞片,继而贴到了仇相照的额间。“嘶——好冰。”蛇之鳞片本就是疗伤圣物,再加之段闲屏乃是数千年前的神兽,是上了神谱的仙家,他的鳞片治伤更是十分有用,没过一会儿仇相照便感觉自己已经好了大半,立马按住了段闲屏的肩膀,急切道:“你快帮我看看天星,他好像不太对劲。”段闲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他打晕过去的黎天星,回头淡淡道:“他是妖,一只白金孔雀,只是不知为何之前有人将他的妖力封印了。”“妖?”仇相照一惊,“怎么会……他分明只是重生……”“什么重生?”“啊没什么,”仇相照立马避开了这个问题。刚要说话,却突然看见了一旁倒在地上的离霄。显然是已经断气了。而下一刻的天光乍现,各仙门仙家的声音也陆陆续续的传了过来。仇相照当下心底一凉。这下遭了。问罪(一)周围的一切都很黑,黎天星感觉自己似乎处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里,四周寒意侵袭,隐隐约约的,他好像看到一个不太真切的身影。那个人一袭青衣,背着一把银色长剑,墨色长发高高挽成马尾,正冲着他微笑。“阿星,过来。”黎天星身体忽地一颤,无数回忆涌向脑海。只有叶天锦才会叫他阿星。人的本性就是,无论你有多么憎恨,只要曾经爱过,时隔很久再相见的那一刻,总是喜悦占据你的第一思想。“将军!”黎天星眼泪夺眶而出,迈着步子往那边跑,却在触碰到那个身影之时,眼看着他化为了点点青光。“将军?将军!”黎天星惊慌的寻找着,转身又看见了一袭白衣的仇相照,他微微一顿。“望月峰掌座?”仇相照向他伸手,“天星怎么都不叫师尊了,快过来。”“我不……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黎天星头疼欲裂,像是有千百双手拿着铁锤在敲打他的头颅,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蹲到地上低声吼叫。仇相照又唤他两声,慢慢走近了,弯下腰去抱住他,“天星,别怕。”“放开我!”黎天星猛得将人推开,整个人缩成一团,将自己紧紧抱住。“天星!天星!”神情恍惚之间,黎天星似乎听到又有一道不一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天星,醒一醒!”“不要……不要!”黎天星一声惊叫,猛地睁开了双眼,神色慌张的看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