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刚刚那波人,截然不同。老妇人应该不是溺亡孩子的家属,可她脸上的情绪,是沉痛后的麻木。她像是他们未来的模样。乔司取了一瓶水,弯腰递给她。老妇人咀嚼的嘴停了,抬起头,纵横交错的皱纹满是阴影,混浊的眼珠子不能聚焦,浓重的口音勉强能辩识。“他们那个也不能判死刑?”番外七:这是宁靖的!、正赶上晚饭时期,天梯上全是青春靓丽的学生。……正赶上晚饭时期,天梯上全是青春靓丽的学生。鹿宁靖一手牵住妈妈,一手扣住文件袋,边爬楼梯边斯哈斯哈喘气。清冷出众的女人领着漂亮精致的萌娃,本就惹人注意,不少人猜测这是哪位老师的家属。围观的学生好奇,逗宁靖玩,见她不反感,逗弄的人越来越多。鹿宁靖扬了扬文件袋子,有些重,她只能搭在膝盖上。“姐姐,这是宁靖的!”“哈哈哈哈,好棒!”不少学生学过鉴定,这么一份文件袋一般不会放太多鉴定报告,而小娃娃拎着的那份鼓鼓囊囊,似乎把能塞的都塞进去了,袋子上写着名字,还有五个稚嫩的手指印,看起来诙谐搞笑。下了天梯左拐是教职工食堂,学生渐渐少了。“这里没人了,宁靖,妈妈帮你拿吧。”鹿宁靖摇头,盯着前方走出食堂的白衬衫男人。“伯伯,这是宁靖的!”“哟!”白衬衫男人表情夸张,蹲下摸了摸袋子厚度。“宁靖好厉害,伯伯都不会做,改天带伯伯去你姆妈的实验室看看,好不好?”他看起来很真诚,鹿宁靖心花怒放。“好,那你记得穿白大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鹿宁靖爬上食堂二楼后,如鱼得水,轻车熟路地找到一处座位。“妈妈,坐这里!买饼饼,买饼饼!”“好,等妈妈一会。”鹿城翻出乔司的职工卡,领着鹿宁靖挨个窗口逛。玉米饼、烤香肠、豆浆、豆腐脑、肠粉……在鹿城的一票否决下,还是买了不少零食,这便算了,鹿宁靖停在瓦罐面的窗口前不走了,眼巴巴看着她。“妈妈。”鹿城掠了一眼右手边的十几个窗口,再看一眼女儿嘴边的玉米粒,不能再逛了。“宁靖去座位上等,妈妈买好就过来。”“滴滴,先滴滴。”鹿城无奈地刷了卡。“要一份…素面就好,量少一点。”“阿姨,要瓦罐的!”鹿宁靖扒拉着窗口喊。“好嘞,瓦罐素面。”看她熟稔的模样,乔司应该带孩子来过很多次。鹿城抹去她嘴角的玉米粒。“现在可以回座位上了吗?”鹿宁靖放心了,一跳一跳回座位上等。“闹,就晓得闹,两天就要出结果,我们不要睡觉的噻!”半黑半白的短发老头吸着面,吸两口骂一句,下酒菜似的。他对面的斯文男生戴着眼镜,默默吃面,没接话。“尸检是局里做,切片为啥子要国大做?还得老子来回跑!”“嘶——祁老师,您少说两句吧。”斯文眼镜压低声音,余光瞄了瞄四周,好在没人注意他们。“人家不也给我们加急了吗?咱再等等。”“等个锤子!”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乖乖坐着等,老祁翻开鉴定报告,一项一项的核对。上了年纪的人固执又爱抱怨,但绝不会犯错。“爷爷,宁靖也有。”啪得一声,餐桌一角多出一份鉴定报告,一只白胖的小爪子顶在报告的尾页上。老祁歪头看去,款式、大小、颜色与常规鉴定报告无疑,封面上写着:水深对硅藻种类多样性的影响:以与临江普兹支流为例。“哪里来的?可不能乱玩!”他一把抽去,翻开瞧瞧鉴定人签名,哪个没脑子的,鉴定报告乱放。“啊,这是宁靖的!”鹿宁靖本想炫耀,谁知这老头蛮不讲理,竟抢了去。老祁暼了几眼,哟,好字!笔锋潇洒酣畅、刚中带柔、漂亮异常。鉴定报告都有模板,现在的人连几个字都懒得写,除了签字,压根都不动笔。老祁这会可以确定,肯定是哪个教授给自家奶娃娃搞角色扮演。无公章,手写的模式不算规范,但看出很认真,论述主题更像是一份论文,鉴定人签名那块有三个名字,两枚手指印,只有乔司的名字没按手指印。“哦~乔院的娃娃。”老祁高悬报告,晃了晃,“你晓得啥是硅藻不?”“宁靖的!”鹿宁靖有些生气了,想要回报告,脚尖一颠一颠去够,自然又被老头戏耍一番,眼泪晕在眼眶里,几欲喷射。“好嘛,好嘛,还给你,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