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木门被撞开,警卫员拿着步话机冲到乔司面前。“师叔!塔木德难民营崩溃了,他们全涌过来了!”乔司心一坠,来不及质问赫宁,冲到窗眺望。阴沉雾气,不浓,稀薄地荡在百亩农田中,像拉丝的棉花,丝状的地方透着黑,深浅不一的黑。那是什么?拉丝的薄雾渐渐消失,黑影蝗虫般蔓延,一接触农田,彻彻底底的覆盖了那一片绿。“师叔!咳咳…让开些!难民进田了,我把农民全塞进了内围,没有人员伤亡,我现在就带人出去抵住!”步话机里的声音嘈杂憋闷,应该是挤在人群中。乔司看着难民碾过一亩一亩的农田,寸草不生,心在滴血。这么多难民,不可能挡得住的!“承承,不许出来!你管控好围墙里的人,不要乱,外面交给我!”“可是……”“这是命令!违背命令你就给我滚回少林寺!”“是!”徐承承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人头,命令所有武装人员。“所有男人拿上枪,守住围墙,有人翻进来就打死!女人都进棚屋!”近千人挤在玫家核心区域,艰难地移动队伍。恐惧蔓延得比难民迅速,嘶吼尖叫,混乱不堪。乔司捆住赫宁。这次的难民侵袭绝没有这么简单,特意挑在农田检查日,警卫队下田不会带过多的武器,弹药都集中在那老基地,人和武器分离,战斗力大大削弱。明显是早有预谋!砰砰——子弹射中棚屋,木屑横飞,玻璃全碎,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废墟。“你,跟我去开炮车!”乔司和唯一的警卫员开着装甲炮车,硬生生顶住了子弹对棚屋的侵袭。庞大斑驳的炮车立在对岸,长长的炮管对准了黑压压的难民们。难民中有一个男孩,脸上虽脏,却能看出白色的皮肤。“他们把炮开出来了!阿爸,怎么办?”“吓唬人而已。”邦邦邦——男人话音刚落,炮筒连缩几下,吐出的弹药扫断了两岸的桥梁。男孩脸色煞白,心脏跳得极快,却远远赶不上炮车发射的速度。“阿爸!炮是好的!”男人喉咙收紧,牙齿咬得嘎吱响。“怕什么!这么多难民开道,她敢开炮吗?”邦邦邦——几十发炮弹射在开道的难民前方,炸开数米高的沙墙,蔓延的黑影霎时停住。扩音器放大的低沉女声响起,犹如天外来音。“我知道各位是走投无路才会闯进来,玫家不会赶尽杀绝,农田里的瓜果蔬菜可以暂时供你们饱腹。”百亩农田,足以稀释难民数量,绝大多数黑影埋头苦吃,不再挪动了。“但决不允许翻越围墙和悬崖!违者杀!”男孩窝在大西瓜旁边,随手敲开,迫不及待地啃吃。男人一拳砸向他的后脑,暴怒道,“废物!你是来干什么的?”男孩捂着脑袋继续吃,他好久没吃过水果了。“阿爸,我们不如混进难民里,他们有炮,悬崖下面都是水雷,强攻不行的。”旁边的同伙齐声劝道,“吞威说得对,咱们把枪埋了,混进难民。”低沉的女声又重复了一次。“吃饱就停在原地不许动,接受玫家的检查,通过检查后可以留在玫家营地!”“最后警告一次!原地不动!不准翻越围墙和悬崖!违者死!”男人狠狠吐出一口气。“埋了枪我们就死定了,这女人知道我们是谁,硬冲过去!”男孩怯懦地后退一步,男人眼尖暼见了,一耳光扇了过去。“你再敢退,我杀了你!”炮声震天鸣,惊动了草原上读书的孩子们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师。当初为了防止难民跨越华国边境的可能,选中发展教育的老师全是华瓦混血卧底的女性家属。她们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学堂里的孩子们不要乱跑。偌大的那老基地,竟只有乔司和警卫员两名武装人员。“阿姆?”萨维从草原偷跑出来,推开了乔司的房间,见到被绑住的母亲。“阿姆!谁欺负你了?!”赫宁眸子一亮。“萨维,拿刀来,快!”乔司和警卫员分坐两台炮车,孤零零地挡在庞大的基地前,他们背后是数百名妇女儿童,眼里满是视死如归的孤勇。“纳特,他们动了!”警卫员摇动扶手,调整炮筒角度。“慢着!等他们跑出难民区,刚刚已经许下承诺,难民不乱动就不能开炮,一旦开炮,现在维持好的秩序就会崩溃!”黑线移动的日月势力明显也知道这个漏洞,穿梭在啃吃蔬菜的难民中,迅速移动,往悬崖而去。“纳特,悬崖下的水雷没有补充过,有大量可通行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