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夜,这些老年人不避讳讨论生死。
贺文钊给姜小米倒了开水,脸色还没恢复。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下雪了,”姜小米被他凶,但心里却是开心的。
“小同志,今年是我们这边最暖和的一年了,”老人说起自己村庄的事情,都特别有话说,“以前这边年年冻土,山上下来的那条河都结冰的,但是今年不仅没有结冰,水还比之前大。”
“今年就是奇怪一点,没以前那么冷。”
贺文钊递给姜小米一个烤好的馒头,“在家好好的不是挺好的吗?”
发现她还带了相机,“这么还带了这玩意?你会吗?”
“我当然会啊,”姜小米打开相机,其他人都很好奇这么个黑色的盒子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照相机,”刚才下山拿东西的小男孩大喊。
姜小米打开相机,给他们拍了照片,“回头洗出来之后,我给你们寄过来。”
“希望那个时候我们的家还在这儿,”老人很丧气,“天气这么冷,怕是水库这边撑不住。”
“奶奶,那是不是我们就没有家了?”小男孩靠着老人,满脸茫然。
贺文钊也很无奈,“只要不再扩建,大概率是不会溃堤的。”
最大的让步就是不要在建了,让剩下的几户人家有一个安稳的生活。
巡视时间到了,贺文钊拿着手电筒出去。
姜小米也要跟着来。
“你别胡闹了,”他很不高兴,“多危险的地方,你不知道?”
“就是危险我才要跟过来,”姜小米紧跟不舍,“不让我跟,我跟你急。”
说完,
快步往前走。
贺文钊跟了上来,拽着她的手,“别走那么快,小心地上滑。”
就怕地上有冰,脚下打滑,摔到屁股可就疼了。
堤口建得很整齐,但是还是有水流渗出来。
“过了这个年,如果一切都安全的话,我答应他们,这里不再扩建,哪怕是丢了我的工作,我也要试一下。”
贺文钊说完,看向姜小米,“到时候真的要软饭硬吃了。”
“到那时候,我们去弄鱼苗,放在水库里养着,等到鱼长大了,可以拿去卖,是不是一举两得。”
“嗯。”
“还生气呢?”姜小米回头看他,发现他脸色紧绷,便道,“别生气了,你打灯,我来拍几张照片,回头也有个证据,免得他们说你胡说八道。”
每天的天气都不一样,水势也不一样,那么水库渗出来的水流量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调查组来的那天,没有出现严重渗水,那会指向贺文钊说谎,以为他这个监工是吃不了山上的苦所以才捏造一气的。
“你会用这相机吗?”
“当然会了。”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是无师自通,”贺文钊打着手电筒,照着堤口,一边说话一边指着渗水的地方,“你看这里,很明显地,土都被冲走了。还有这儿,口子还不小。”
“当初建好之后没检查吗?”
“检查了,也是拍了照的,”贺文钊说道,“我是监工,之前就是担心有这个隐患,所以才找上头说的,可人家
根本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