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哪来的死丫头!”
“几位别在这吵,我们公。。。我们老板今日在楼里摆宴席,别冲撞了,要闹就出去闹。”小二见何六子还要癫下去,忙伸手拦住。
张琴也赶忙拉着吴清荷要朝前走,吴清荷转眸瞥见何六子正瞪着她俩,便也皮笑肉不笑地扬了下嘴角,以示嘲讽。
“琴姐,你刚刚怎么半句话都不说。”吴清荷转头看她,有些不满地嘀咕一句。
“军营里有军规,在外不得乱吵架打人,小祖宗,你先别生气,俺好得很,待会领完钱,俺请你吃面。”
是军规么,那她就没什么意见了,吴清荷安静一瞬,突然下意识地头一歪,一只酒壶带着风“呼呼”地擦她耳朵过去,“哗啦!”一下,泼得满墙都是,那酒壶被撞个稀碎,满地白花花的碎片在地板上分外醒目。
背后一阵躁动,众人惊呼起来,吴清荷冷着脸循声望去,果然是那何六子干的。
“荒唐!何六子,你知道这是谁吗!咱们的事,为何要牵扯到孩子身上!”
见到吴清荷的脑袋差点被砸中,张琴脸色顿时煞白,小二也被吓得不轻,左右环顾着,不敢轻易靠近何六子。
“嗝。。。我管个屁!她都说我吃屎了,我打她那是她活该!张琴,你家这几天可没少抢老娘生意,遇着你正不爽呢!撞了我还想就这么走人,有你这么做人的么!”
“俺方才可就和你道歉了,是你小肚鸡肠不肯放过俺,老板们看中俺家的菜,你怎么不去找老板!净是在俺面前撒泼!”
“你!你!我呸!”何六子说不下去了,没理反而更恼怒,胸膛猛烈地起伏一阵,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大喝一声:“敢跟老娘顶嘴!”,就抬手要扇张琴。
雅间内的食客们听见外头的动静,纷纷开了窗望外瞧热闹。
只是何六子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忽然见侧边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少女一旋身,扯住她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近,往她自己的肩膀上狠狠一带,手肘猛地一创何六子的小腹,接着一个弯腰连带。。。
“哗啦——!”
“好一个过肩摔!这小孩好身手!”
雅间内的食客起劲,兴奋地鼓掌叫好,越来越多的人探出身子看热闹,吴清荷轻呼出一口气,吹动自己额前挡住视线的碎发,俯视着何六子两股战战地爬起。
“你这个臭丫头!”
“砰!”她再次被打趴,挪了几下,“呕”一声开始猛地吐酒。
吴清荷心情舒畅起来,张琴却开始紧张,不安地站在那,结结巴巴地提醒:“完了完了,砸碎好几桌菜,还有那些瓷器,娘嘞这得是多少银子。”
“不用怕,大不了我来赔。”吴清荷活动了下有些酸乏的肩膀,冷静地安慰张琴。
方才就不见踪影的小二这会才领了管家来收拾这烂摊子,管家是个中年人,看见这场景倒也不慌,皱眉吩咐小儿们收拾,旋即低声呵斥起何六子。
“主人家在楼上看个清楚,就是你惹的事,这责任都在你,今日若不将损毁物件的钱赔上,便要你从此吃不了兜着走!”
责任在何六子身上,那自然是不用她们来赔钱,无人找她们的麻烦,张琴松了口气,吴清荷听着管家的话,有些好奇地仰头看楼上。
全是趴在窗口看热闹的,不知哪位才是主人。
等到管家那头忙完,张琴才上前领了菜钱,闹剧在先,俩人都不想再在这待下去了,酒楼对面正好是家夜里卖馄饨红薯的小铺子,吴清荷瞧见,就要在那随意吃,张琴请客。
屋外一片漆黑,烟花早在二人与何六子闹腾的时候就开始放了,如今只剩一小簇一小簇,“噼啪”声响,绽放在夜空中,馄饨还没上,吴清荷先点了两只红薯,坐在街边慢条斯理地剥。
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红薯烫嘴,张琴边努力地咀嚼,边聚精会神地看着零星几簇烟花,时不时拍一拍吴清荷的肩。
“小女君,快看天上!”
“嘶。。。”
吴清荷低头剥红薯皮,忽而觉得手背一痛,侧过身对着有光的地方凑近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手背上淤青一片,还有条细长的口子,流血了。
应该是打架的时候留下的伤,刚刚注意力在别的地方,现在才有些痛。
不管它,它也很快就好了。
“需要一点药膏吗?”
面前不知何时有人驻足,吴清荷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手背,现在才来得及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