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二公子当即打了个寒颤。
“还愣着?”
吴清荷说话间再度抬手,微眯着眼,手中那颗石子像是将要被掷出去。
“我走!我。。我绝不打扰你!”
那杜家二公子碰上她这个硬茬,是全然没了刚刚嚣张的样子,与伙伴们慌忙逃离,眨眼间不见踪影。
空中的风“吁”地吹过去,这里静得瘆人。
坐在屋檐上良久,吴清荷没再听到草堆里的动静,故而开口提醒。
“他们已经走了,你还不出来么。”
对面发出一点微弱的响动,柏乘从稻草堆里悄悄冒出头来,他的头发里夹杂着不少稻草,白皙的脸蛋现下灰扑扑,双眸眨了眨,像是暗处的小动物,悄悄观察她的表情,抿唇欲言,半晌才小声问她。
“你很早就发现我了吗?”
昨天两人才闹过,现下见面,着实有些尴尬。
“。。。你猜。”
吴清荷很是敷衍地回答一句,他一口一个“你讨厌我”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她如今已经把那帮人赶走,便也没什么必要和柏乘多搭话。
冷冰冰的,但柏乘对这态度也毫不感到意外,只是扶着墙从稻草堆里起身,抬头看着她,有些勉强地挤出一点笑。
“谢谢你,抱歉,我可能和他们一样,打扰到你睡觉了。”
不论昨天发生了什么,她刚刚其实是帮他解围,那“谢谢”一定要说。
吴清荷低头看着少年仰起的面庞,回想起方才杜家二公子说的话。
杜家和柏家的婚事被取消,按照那杜二的话来说,是柏乘的错,他在家宴上傲慢无礼,讥讽杜家。
很难将这几句话和面前的少年联系起来。
“不想笑就别笑了,快点从那堆破叶子里出来。”
她回过身来,坐到原先的地方躺下。
屋子底下静悄悄的,一点噪音也没有,再也没有可以打扰到她小憩的人和事。
风声,鸟鸣,夫子找不到的高高屋顶。
吴清荷躺在那,却是翻来覆去一小会,迟迟没有睡意。
奇怪,太过安静,少年跨过稻草堆,走出去的脚步声都没有。
半晌,屋檐上再度探出一个头来,少女此刻像是只好奇的猫猫,趴在最边缘的地方,转眸向下看。
“。。。”
柏乘没有走,依靠着墙,坐在稻草堆上,胸膛缓缓起伏着,额前不知何时生出细密的汗珠,漂亮的眸子雾蒙蒙,他有些艰难地张嘴吸着气,指尖紧紧按在自己的虎口穴位上,帮助自己呼吸。
瞧着像是不舒服。
吴清荷突然想起方才他站起时撑着墙,看起来极为勉强。
即使是吴清荷,跳了池塘,都会受寒咳嗽,更何况他。
跳池塘是想生病,逃过家宴,结果最后家宴没避开,病还是照生不误。
柏乘似有所觉,抬起头望过去,四目相对,他先一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