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不懂,阿文难过,阿文只想赶紧带着玉天宝回到昆仑魔教,别继续这过家家似的闯荡江湖游戏了。那天遇见风萧之后,玉天宝一整日都显得十分高兴,他觉得自己克服了心中对风萧的畏惧,得到了成长。叶孤鸿瞥他一眼:“我才知道你们认识。”玉天宝卡了片刻,解释道:“也只是认识而已。”阿文漠然地喝茶吃饭。他们当然不可能向叶孤鸿透露自己的身份,此时当然是做哑巴的做哑巴,敷衍的敷衍。装哑巴的那个很到位,敷衍的那个看起来很敷衍。叶孤鸿心想不愿说就不要提,说自己和风萧认识却不说认识的原因,也怪不得他问。懒得看玉天宝敷衍的应付他的样子,叶孤鸿点点头,假装自己被成功地应付过去了。阿文再次痛苦地喝了一杯茶,仿佛喝的不是茶,是泥巴,噎得他苦哈哈。宫九暗中观察几天,没观察出什么头绪,风萧像是巡视领地的黑豹东逛西看,皮肤越发黝黑,而叶孤鸿等人同样毫无动作,仿佛真的只是来南方度假的一般。派人继续暗中关注几人,尤其重点关注风萧与玉天宝,宫九启程搭船去往小岛。一路顺风顺水,似乎是在告诉宫九他之前看到风萧与叶孤城时的念头是他多思多虑了。在宫九乘船的期间,晏游在海岛上的待遇已经从“待遇不佳的客人”变为了“待遇还行的客人”。但还没有到座上宾的那种程度。晏游向盯着自己的人型摄像头·岳洋传达了自己的建议:“我都配合你们当了一个合格的客人,你不能向小老头建议一下提升我的待遇吗?好歹我也是来探望‘爷爷的二侄子’,对吧?”岳洋面无表情道:“你对现在的待遇还有何不满?给吃给喝能跑能跳,你还有何不满?”同样的问题连问两遍,证明岳洋在晏游面前已经不再是一个酷哥了。是一个欧欧西的酷哥。晏游道:“你无时不刻都盯着我,让我有一种自己是犯人的错觉,你觉得我会满意吗?”岳洋冷冷道:“你以为我愿意?”晏游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在此别过——”岳洋面无表情地看着晏游转头钻进草丛里,心中的不情愿让他没有立即跟上去,等他抬脚穿过草丛,看到沙曼正与晏游交谈。沙曼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地讨厌与漠视,对晏游这位待遇不佳的客人同样如此,即使与晏游说着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几分松动。她与晏游开启的第一个话题是因为晏游摘了她屋外的鲜花编花环,编完又在岛上叫卖,一个十文,还真叫他卖出去不少。在小老头发话之前,岛上的人看着这位有趣的说书人都带着点旁观看好戏的意味,出手十分大方,当天一个花环甚至卖出十文不止。拿到花环的人后知后觉,发现这是沙曼屋前的花,而沙曼就在赌场里,不问晏游,而是问岳洋:“你没有看住他?”岳洋不悦道:“没有人说那些花不能摘。”虽然没有人说,但所有人都默认不能摘,因为那是沙曼屋前的花,是九公子为沙曼栽的花。岳洋死脑筋,才不会遵循这种默认的规矩。规矩应当明言,更何况,晏游埋头摘花还还了他短暂的清静。说书人好似看不懂现场剑拔弩张的僵硬的氛围似的,叹着气将花环递给沙曼,道:“不要钱。”在场之人的表情差点没绷住,沙曼看了他一会儿,接过了花环。那之后沙曼并没有如人预想中的那般追究晏游的责任,只是将花环挂在小屋门边,像是默许了晏游的行为似的。晏游卖了花环,得到一点在赌徒眼中米粒大小的本金,在赌场里将本金翻了十倍。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将所有的钱都赢来,但那样可能会被投海,晏游最终遗憾地放弃了这个念头。在赌场上晏游有输有赢,并没有一味赢钱,只待了三天,旁人都以为他运气好。毕竟赌徒实质上赌的是运气。晏游满载而归,见好就收,即使赌场上的赌徒劝着他继续赌,晏游也拒绝了。小老头没有给晏游优待,而岳洋知道晏游手头上不该有那么多钱,所以晏游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挣钱了。沙曼被晏游小小地赢了一把,此时偶遇,便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赌。晏游笑道:“钱赚够了,就该收手了。”沙曼道:“你觉得那是赚钱?”晏游道:“不是吗?”沙曼沉默,岳洋在这时走来,她看他一眼,转身想走,余光却瞥见海面上船帆的轮廓若隐若现。岳洋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一动,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