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道:“孩儿知道不能回家,只想离爹娘近些,就算不能早晚侍奉,心里也?安宁。儿子?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想起爹娘养育大恩不能报答,也?不算是个人了,斗胆回来见?爹娘,只求能给儿子?一个悔过的机会。”陆廷玺先是叹气?流泪,后又冷笑,说:“你这背恩忘义的东西,当初做下恶事,扔下爹娘家小,只顾自己跑了,我险些被你气?死!你既然在外?头?成了家,又改了姓,过的好好的,还回来干什么?”文权叩头?哭着说:“儿子?犯了大错,辱没了家门?,所以才没敢说姓陆。爹娘养育之恩如何敢忘?事到如今,儿子?也?是悔之莫及,只求回来见?爹娘一面,即使被爹爹责罚打死了也?罢……”伏在地上只是哭。”就这么着,父子?俩相对半日。末了廷玺道:“回家的事你别想了,陆家家私更不许你妄想。看?在你还有一点良心,我许你见?你娘一面。等我死时候,叫人告诉你一声,许你给我戴孝、送丧!”文权听得心也?碎了,叫了声:“爹!”哭得抬不起头?。陆廷玺擦干眼泪,站起看?了文权一眼,叹了一声,转身走了。卢九将廷玺送出客栈大门?,转回来房里,只见?文权还在地上坐着发?呆。扶起安慰道:“老人家心里憋着火,这多年了,怎么不得发?作一回?你先忍耐,过些日子?慢慢回转老人家心意。”文权哭得浑身虚软,半日才缓过来。道:“谢谢九哥周全我,我真是后悔,当初没听你话,倘若那时悬崖勒马,何至于到此地步。”说毕又流下泪来。卢九道:“这些话不用说了。自打二郎回来,陆叔这几个月气?色好多了。老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你,你回来还是高兴的。”下午接来陆婶,就在客栈里相见?,娘两个抱头?痛哭一场。陆婶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冤家,当初我和你爹收留你,一家人何等好了?不料做下这事,把天捅了个窟窿!搞得家散人没,你那媳妇早去了,孩子?也?没了,弄成这样…”文权流泪道:“那时不走也?不行了,险些不曾死在路上……”痛诉一番,陆婶也?问他在太原的事,遇到哪些磨难:“听说你在那边成家,我又不好问二郎,也?不敢问你爹,快给我说说,你媳妇是哪里人,为人怎么样,还有孩子?,现在多大了?”文权一一都说了,道:“媳妇是好的,这次回来也?是她?劝我,只是路上颠簸,把个三?月的胎掉了,这些日子?找人诊治,身子?才养好了些。孩子?已是两岁多,都好,什么时候娘到宋州,带来给娘看?……”如此这般,母子?二人哭一会儿说一会儿,直说到天色都暗了。陆婶方收了泪,道:“你爹现下还过不去这个坎儿,再?说你惹的祸太大了,东院你大娘和大哥都看?着呢,你爹怎么好说饶你?且先在外?面住着,耐心等着吧。”文权应了:“我知道,回来看?见?爹娘,我心也?安了,爹娘千万保重。”次日要回宋州去。早上卢九来了,文权拿出十两银子?:“多谢九哥为我操心。这几年没能给老爹拜年去,此是我孝敬老人家的。”卢九道:“行了,我们?之间?还弄这做什么,我要拿这钱成什么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你现在安家正需用钱,快收起来!”无论如何不收。文权只得罢了:“九哥,咱们?山高水长,你的恩情,容兄弟慢慢报答。”卢九笑了,拍拍文权肩膀道:“没事!人生一辈子?,谁也?保不准走错几步路,如今你回来就好,咱们?凡事且往前看?!”预知后事,且看?下回。(上)【问因缘盼因缘遂意】却说卢九向文权说道:“凡事须往前?看,你现在成了家,有了孩子,就当是再世为人,从头开始也?罢!”笑问:“还想见谁,想不想见小六、冯立、四侉子他们?”文权勉强笑了:“不用了,谢谢九哥,我?这幅样子怎么好见他?们?以后再说吧。”踌躇片刻,又道:“九哥,我?还有个事,请你帮忙。”卢九:“什么事你说!”文权却又不说了,卢九追问再三,文权才道:“当初案子完结,不知那赵氏,后来葬在哪里了?”卢九一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赵盼盼,皱起眉埋怨道:“你还想她干什么?这妇人……离间骨肉亲情,死不足惜!要?不是她,陆家何至于此,你叫她害的还不够么!”文权低头不做声,后又道:“还是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该死,丧德败行,做差了事。末了她为此丢了性命,我?想祭一祭亡灵,不然心里总觉着……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