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乱扔东西呢?虽然我们家是二楼,但是砸到人怎么办啊,小桃?”
她数落了两句,扭头一看,祝桃蹲在地上,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口喘着气。
“小桃你怎么了?”
“丢掉丢掉!啊——”
“好好好!不喜欢就不要,妈妈不该捡回来,现在就下去扔进垃圾桶,再也不会让你见到了。”
她的额角沁出细细的汗珠,瞳孔里发酵着痛苦与仇恨。
沈梦荷下了楼,准备将玩偶捡起来丢到垃圾桶,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那只玩偶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可能是被别的人看到捡走了吧,她想了想,于是转身回了楼上。
祝桃的精神状况本来已经很稳定了,所以去心理医生那里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现在因为这个玩偶,状态又开始反复,于是只好请了一个小长假休学在家。
她整夜整夜地不能入睡,闭上眼睛就会有两种声音在她脑海里拉扯。
然后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好不容易养胖回来的一点肉,又折腾没了。
沈梦荷现在又要照顾小儿子,又要照顾祝桃,很辛苦。
再后来,家里就多了个专业的保姆。
在保姆和心理医生的专业照顾下,到了第二年秋天的时候,祝桃几乎已经完全正常了。
在大学她也交到了朋友,本来她的性格就是到哪里都能和人玩到一起的,之前因为精神状态不好,话又少,所以显得很阴郁。
即便有几个男生看她漂亮想来搭讪,也被她眼里那种跟常人有异的神情吓退。
前两年混沌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沈梦荷生了个男孩,软软的,很可爱。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给儿子取名叫做薛思恩。
薛思恩很聪明,还喜欢黏着祝桃,两岁会讲话以后,除了爸爸妈妈就是姐姐姐姐。
反而一直想要个儿子的祝向山,却又生了个女儿。
聊起这件事的时候,祝桃正推着小推车和沈梦荷在外面逛超市。
沈梦荷冷笑了一声,“生男生女主要看男性的基因,关我屁事,他活该。”
她说了完以后才发现薛思恩瞪着眼睛看着她,赶紧抱起来说:“妈妈刚才说脏话了,你可不能学哦。”
祝桃现在提起祝向山也没什么波澜了,可能在他打自己那巴掌的时候就已经当他死了吧。
薛思恩拉着祝桃的衣袖,“姐姐抱抱。”
他现在说话不太清楚,反而姐姐两个字喊得明明白白。
祝桃接过来,“哎哟,又胖了。”
沈梦荷笑着扯了扯他的裤脚:“是啊,衣服又小了,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这么亲。”
祝桃亲了亲他的脸说:“好软,像个白面馒头。”
薛思恩咯咯一笑,“姐姐漂漂。”
“好啊,还是个小色胚,从小嘴就这么甜,长大了还不知道要哄多少小姑娘!”
她挠了挠他的脚丫,他像只泥鳅一样在她怀里乱钻,笑得喘不上气。
街对面的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那里很久了。
男人靠在后座,线条分明的脸隐匿在黑色的玻璃后面,手边是那只傻傻的白鲸。
他看着三个人温馨的互动,直到慢慢消失在视野中,这才收回视线,对司机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