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样的事情放在陈时序身上,她便不确定了。
手掌缩进长长的袖子里,她扭头认真地问:“你会去相亲吗?”
修长的手指紧了一瞬,筋络在受伤的手背上浮起。陈时序调转方向盘,车子停在刚刚他们来过的停车场。
他没着急下车,抬头打开车顶的灯,黄色灯光照在两个人脸上,昏昏暗暗,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
他的目光流连过她每一寸面容,稠艳秾丽的,像含着露珠的舒展绽放的玫瑰。
轻笑:“那么你呢?”
你会去吗?
——
梁梦因是不认生的,第一次进陈时序的公寓,她没有一点拘泥束缚。不用主人招待,她很快就参观完了整套公寓。
“黑色床单的那间是你的房间吗?”梁梦因把他给的那间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跟在他身上像个小尾巴。
陈时序点头,给她倒了杯水,目光不经意略过她的被扯开线的肩头,不动声色地又收回视线:“你睡隔壁那间。”
“我不要。”梁梦因喝了口水,“我要睡你那间。”
陈时序接过她喝完的杯子,表情没有一丝改变,仿佛已经预见她会作妖。
从刚才提过相亲之后,他们又重回最初尖锐的关系。两个人的默契感,总是在这方面应验。
“你隔壁那间房有人睡过吗?没人睡过的我不敢睡。”
“有人睡过了,你又嫌弃。”
“也对。”
总而言之,就是想睡他那间。
也可以说,没事找事。
陈时序不想和她争辩:“睡吧,让给你。”
“这么大方。”没有经历一番唇枪舌剑,他便轻易退让,梁梦因还有些意外。
奇怪的心理作祟,她总觉得心里长了个小疙瘩,是在他让步的时候,才会发作的小疙瘩。就像是一句还没说完的话,强行被他画上了休止符。
梁梦因有劲没处使。
折腾了一晚上,时间已经转到了十点,梁梦因揉了揉还空空荡荡的胃,无精打采。
小尾巴又跟着陈时序进了衣帽间。
他无奈地叹口气:“换衣服你也要跟?”
“我饿了。”
陈时序解扣子的手一顿,半捂住胸口悬下来的半片布料:“你是要在这里围观我换衣服?”
“哥哥,我饿了。”水波潋滟的含水眸,无辜又纯良。
陈时序眼皮低垂,解开领口第二颗扣子,漫不经心地说:“等着。”
“等多久?”
眼皮轻掀,幽邃的眼瞳看不出任何情绪。
“等你出去。”
“等我换衣服。”
“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