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奶奶便叫她洗手吃饭。
钱澄放好书包来到餐厅,意外发现今晚的餐桌上多出一道点心——鲜花饼。
大概是才烤出来没多久,散发着诱人的玫瑰香。
“奶奶这是你做的吗?”钱澄尝了一口,便赞不绝口,“太好吃了,比超市买的好吃百倍。”
钱奶奶盛了两碗米饭过来,笑道:“奶奶可没这个手艺,这是对面新搬来的邻居送的。”
钱奶奶见她消灭掉一个,又伸手拿起第二个,不由地提醒:“吃完饭再吃,免得上火。”
钱澄眉眼弯了弯:“那我晚点吃支冰激凌降降火。”
钱奶奶失笑:“谁跟你说吃冰激凌降火?”
钱澄当然知道冰激凌不能降火,她只是想吃而已。
晚上八点半,她做完作业下楼,打算一饱口福,开冰箱的动作因为看到门外熟悉的身影而顿住。
邢澈双手插兜背对着小卖部半倚在门前的电线杆上,头戴耳机,左肩上挂着一个双肩书包。
右脚不时点一下梧桐树叶,姿态随性散漫,不知道是不是拢着清浅路灯的缘故,钱澄从他的背影上看出了一丝本不该属于他的忧郁。
他怎么在这?
疑惑之际,原本在跟人唠嗑的钱奶奶笑着走过来,“推不开吗?我来看看。”
“没有。”钱澄收回视线,推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支巧克味的可爱多。
她揭开上面一层包装纸,丢进门口的垃圾桶。
盛夏的风通常带着燥热,落花街的晚风却舒适宜人。
街道两边的梧桐树枝叶交错,共同搭成了一座林荫桥,成功将暑气隔绝在外。
到了晚上,落花街的老人们都喜欢搬把小凳子坐在树下唠嗑乘凉。
比坐在空调房里要舒适很多。
隔壁几个大人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传来,衬得前面那道颀长的身影愈加落寞。
他在等人吗?
钱澄靠在门边,小口咬着冰激凌。
她头顶的门梁上有一块横向牌匾,经过经年累月的日晒雨淋,牌匾已然破败,上面几个大字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最开始应该是红色,现在看着像黄褐色——落花小卖部。
这是落花街店铺统一的名字,钱澄以前问过奶奶,问他们是不是商量好的。
奶奶说不是。
他们一来觉得省事,二来,他们是真心觉得“落花”这个名字好听。
其实他们不知道“落花”这个词的释义并不美好。
落花落花,凋谢而落下来的花朵。
要说美,那也是凄美。
可落花街的居民们哪会想这么多,管它什么美,美就行了呗。
“这就是你孙女啊?”
边上有人问了这么一句,钱澄意识到在问她,循声望过去。
问话的是一位面生的老人家,身穿黑色刺绣旗袍,身上有着落花街居民少有的优雅与贵气。
“是啊。”奶奶回头示意她叫人,“这是对面新搬来的温奶奶,你晚上吃的鲜花饼就是她做的。”
钱澄乖巧地打招呼:“温奶奶好。”。
“真乖。”温奶奶眼神往邢澈的方向示意了一眼,“我们家阿澈也是高三,不过他刚转来三中,你们认识吗?”
“认识啊。”邢澈不知何时看了过来,耳机被他取下挂在脖子上,碎发下的眼里笑意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