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澈身形顿住,还没做任何反应,买完药出来的刘曦已经走过来将钱澄扶起,“走啦。”
目送她们回到家,邢澈转身进了别墅区。
偌大的别墅只有他和外婆两个人住。昨晚被他们弄得乱糟糟的房子已经被钟点工打扫干净。
邢澈洗完澡躺在床上,耳畔回荡的是钱澄气息微弱的两个字:“是的”。
不知道在回答“他欺负了她”还是“哭是因为他”。
两者之间好像也没差。
这两个字像紧箍咒一样,箍得他头有点疼。
邢澈这晚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他做了很多关于以前的梦,梦里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昏暗的巷子内,他搂着钱澄的脑袋,偏头跟她接吻。
少年的吻带着势不可挡的热烈,唇移开,轻轻咬她白嫩的脸蛋。
怀里的姑娘哼唧了声。
邢澈含糊地低笑:“疼?”
钱澄细声细气地嗯了声,却没有躲开。
邢澈又坏心眼地咬了下,且行径越来越恶劣,他的吻顺着脸颊往下,来到纤细脆弱的脖颈……
外面一辆车疾驰而过,吓得小姑娘一个激灵,下一秒,他便被推开了两步之遥。
他笑着去揽小姑娘想安抚她,怎知手一伸,只抓住一阵风,人不见了。
邢澈在这样失落慌乱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起来去浴室冲了个凉,出来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睡意全无的他来到阳台的躺椅前坐下,手拢着火点了根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婆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这么早就醒了?”
邢澈嗯了声,把烟捻灭,反问:“您怎么起这么早?”
外婆在另外一张躺椅前坐下,“老人家觉少,我每天都这个点醒。”
“对了外婆,”邢澈想起一件事,“您今天是不是有叮嘱钱澄别把烟卖给我?”
“是啊,她没卖给你吧?”外婆笑,“澄澄这孩子白白净净的,又听话,真讨人喜欢。”
白白净净倒是真的,梦里的画面再次浮上脑海,邢澈嗓子有点干,他拿起放在地上的冰水灌了两口。
听话?
他轻轻勾了下唇。
那你是没见过她偶尔露出来的小獠牙。
很久没听到他说话,久到外婆以为他睡着了准备起身给他拿毛毯,却听见他低声唤:“外婆。”
“嗯?”
“为什么这世界总有些事情,谁都没做错,却谁都很难过?”
他声音小得像在自言自语,外婆没听清楚,“什么?”
“我说,”邢澈睁开眼目视前方,“天亮了。”
远处的天穹显出一线光源,如同青灰色的幕布上开出一朵暖色的花。
天刚刚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