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在即,那几人确是提及了此事。
簌簌每每听到“大婚”两个字,心都仿佛悬起来了一般,但没什么下文,直到其中不知是谁道了句,“据说这程家二小姐生的和天仙似的。”
那人这话说完便有两个人附和,然接着簌簌便听到了萧珏的一声“嗤”笑。
那笑声中的不屑显而易见,弄得簌簌心微微一颤,顿时便有些泪汪汪了。
接着,只听九皇子萧睿笑道:“兄长好似不大喜欢这门婚事啊!”
萧珏这才出声,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很是无所谓的感觉,语声中还带着点笑意地道:“喜不喜欢倒也没那么重要,皇祖父的旨意,也不能不从,娶回来摆在那,也便是了。”
他话一说完,几个男人是附和他也好,讨好他也罢,总之显然是一副太子说的什么都是对的的模样,屋中竟是响起了恭维的笑声。
这边儿的簌簌如何受得了,气的紧攥着小手,已经涌出来的泪在眼圈中滚了两下子,一咬牙咽了下去,更使劲儿地攥了攥手。
她可真没白来!
一切也果然不出她所料,萧珏的确很讨厌她,可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她?这般一想,便又气又委屈,俗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毁了,更不想嫁他了。
如此,簌簌也决计是再听不下去了,接着便叫了丫鬟,委屈巴巴,泪盈盈地要走。
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她刚一出门,面纱尚未来得及落下,巧之不巧,隔壁也正好有两人出来。
那俩人皆是蟒袍加身,其中一个风流倜傥,笑吟吟的,手中还握着把折扇正跟旁边那位说着,簌簌认得,人正是九皇子萧睿。
萧睿出来,见旁屋也出来了人,下意识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虽然簌簌三年未出现在京城,但自幼程家便常和皇家一起过年,宴席之上,簌簌自然见过萧睿,萧睿也见过她。
她小时候便是个可可爱爱,精致粉嫩的小美人,但那时终究是个孩子,稚气了一些,这三年来,少女初长成,变化可谓是极大的,雪白的小脸儿,勾魂似的美目,身段玲珑有致,娇媚的好似个小狐狸精。
萧睿自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程二小姐?!”
他一声惊叹,俩人对上了视线,簌簌当然感觉尴尬至极,瞬时手足无措,人也有些微慌,因为他旁边的第二人不是旁人,正是太子萧珏。
那男人目不斜视,骄矜的很,本瞧着似乎是根本就没稀罕往这边瞅,一切只在须臾,萧睿唤出了口,他不紧不慢地自是转过了头施舍了她那么一眼。
但这般原只是高高在上,随意的一睨,没想到那小姑娘那么美,男人心口蓦地一动,眸光不易察觉的微微变去,眼睛定在了她的小脸儿上,而后半天,抬起手来缓缓地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眸子随着那手的转动,长睫如扇般开合,上上下下地又打量了那小姑娘良久
直到听对方软软的声音,道着,“慕名而来,尝尝春风楼的点心。”这一句话说完,轻轻一福,人便娇娇气气地走了,甚至没和他说一句话,也没拜见。
萧珏这才回过了神儿来,直了身子,喉结微动,轻轻仰了仰头,俊脸上无甚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骄矜,但心中自是没什么都不想。
萧睿知道,他就更知道,人家小姑娘这是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了。
萧睿尬笑两声,看向太子。
“皇兄,这”
萧珏从小就不喜,不愿这门亲事。
原因无他,他的事,他不喜别人给他做主,包括不喜别人左右他的婚事,喜欢自己选自己看上的女人,而非别人强塞给他的。
是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这门姻缘有着些抵触,往昔他也见过这小姑娘两次。但他比她大七岁,彼时她年幼,对他来说是个乳臭未干,不丁点大小孩儿,他看着也没什么感觉,当然也就不喜欢。
没想到三年未见,她长大了之后,那么美。
萧珏此时对她当然是又极为地满意了,但自是也知道自己适才的话被她听到了。
骄矜惯了,性子便是如此,在萧睿面前,他自是死要面子,于是淡淡地道:“随便她吧,她若是能说服父皇,母后和皇祖母退婚了,呵,孤求之不得。”
小簌簌回家就哭了,越想越忍不住哭,越想越委屈。
那男人的意思太清楚不过,便是这门婚事是太-祖皇帝定下的,圣意难为,他没办法,只能娶她才娶的,但娶就娶,他也无所谓,娶回去,冷落在那也便是了。
哪个女子愿意被自己的丈夫冷落,她这辈子岂非毁了!俨然更不想嫁了。最后到底是擦干眼泪,去找了长姐,又问了自己心里的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