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簌簌怕极了,但很是决绝。
扪心自问,这男人没有薄待她。
但他对她只有占有欲和桃花庄的那一点点感激。
簌簌不觉得他会护她一世。
尤其是和太子妃比。
程妤是铁打的太子妃。
簌簌因为有着前世的亲身经历,知道程妤是如何憎恶眉间带朱砂的女子,又知道她是如何弄死眉间带朱砂的女子泄愤的。
她总是觉得那事情不简单,甚至莫名其妙的总是有种极其不好的直觉——直觉那程妤是她的催命符。
她想要离开,从始至终都和他无关。
但她弱小,无助,又无依无靠,怎么能对抗那狠毒的太子妃?
此时不借着他还肯认那半点感激,等待何时!
如此,她颤着小心脏,泪汪汪地望着那男人,终,还是摇了头。
“簌簌去意已决,殿下成全簌簌,放了簌簌吧。”
萧珏的脸色无疑更沉了下去。
他一把松开了她的脸,等于推了她一下。
簌簌身子一晃悠,一声轻咛。
之后,那男人当然是一句话都没再和她说。
车上又陷入了死静的气氛。
簌簌如履薄冰,坐在那一动不敢动,那双妩媚怜人的眸子时而缓缓地转着,偷瞄那男人的脸色,时而又转向了车窗,假装看风景。
而后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到了太子府。
簌簌被扶下车,接着便见那男人走了,却是连府门都没进。
柳絮巷
黄昏,天微微的有些发阴,也有些发闷。
沈娆取来冰块,装在盆中,细心地为两个男人扇着扇子解热。
矮榻上,萧珏与卫青梧相对而坐,中间是矮案,案上是棋盘。
卫青梧瞧着太子走的棋,微微一笑,“殿下心不在焉,还要再下么?”
萧珏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手中的黑子,瞅了瞅棋盘,剑眉微微蹙起,唇角缓缓一动,将那黑子扔进了盒中,有一搭无一搭地道:“你今日好生厉害,可是因为佳人在侧?”
萧珏说话的同时端杯品茶,眼眸动也没动,但听话的卫青梧却是微微转眸,瞅了一眼地上伺候的沈娆。
那沈娆年方十七,生的花容月貌,清丽脱俗,更是举手投足浸透大家闺秀之态,一看就不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
闻得太子之言,又见卫世子朝她看来,沈娆脸一红,微微垂下了头。
卫青梧转回了视线。
这里是他的别院。
此处养了个女人,这女人原是个官家小姐,昔日是她的未婚妻,可后来她始乱终弃,悔婚要跟别人,再后来她家道中落,沦为墨丝坊的乐姬,出阁那日,他就在众男人之中看她,听人对她品评论足,轻薄轻佻的话语,看她沦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