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晋心里有些痛快,但不多。
这才哪到哪儿,两条人命,除非二爷真的发疯,失去储君之位,最好是像大爷一样连爵位都被革去,被圈禁在府里,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另一边,二爷上了马车,脸色才彻底阴沉下来,弘皙同样是满脸的不高兴
原本准备告状的李佳氏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出声。
不过,等马车回府,爷留在前院,众人各自散去,李佳氏拉着儿子回西跨院,刚进院门便忍不住道:“你是不知道今日额娘在宁寿宫遭受了什么样的屈辱。”
李佳氏想起来就恨的咬牙切齿:“三福晋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弦搭错了,当着众人的面说我张狂,让福晋好好管教我,还劝福晋早日生个嫡子出来,你可要为额娘做主。”
福晋若是有了嫡子,她算什么,弘皙又算什么,这长子的名头可不如嫡子好用。
弘皙今日也在宗亲宴上,想着三叔那不合时宜的哭嚎声,合着是两口子都来找茬。
“嫡额娘当时就没说什么吗?”
李佳氏甩了甩帕子:“三福晋在那儿自说自话,紧跟着荣妃又跳出来护着儿媳,嫡福晋压根没插进话去。”
是真插不进去,还是不想替她说话,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弘皙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安抚道:“额娘放心,我会将此事告知阿玛的,您稍安勿躁,先忍耐一下,忍过这一时,将来总有算总账的时候。”
“那我就白白受这份气了,爷不是马上就要被复立为太子了吗?”李佳氏不明白。
她虽不是嫡福晋,可太子侧福晋的身份和郡王嫡福晋应当也差不多了吧,更别说她还生下了皇长孙,在御前那也是挂了号的。
等到……爷起码也要给她一个贵妃之位,一个小小的郡王福晋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佳氏之所以这般自信,并不是因为她受宠,爷对后院的女眷还真说不上来更宠信谁,爷本就不爱来后院,最近这五六年更是如此,每次到她这里来也只是坐坐,从不留宿。
她能当侧福晋,能在这后院独占鳌头,皆是因为她生了皇长孙的缘故,生下二阿哥的林佳氏也是侧福晋,但却要低她一头,没能生下阿哥的嫡福晋也不得不捧着她。
她这一身的尊荣可不是从爷身上来的,她平日里想见爷也难,爷对她的几分好也皆是因为她生下了皇长孙。
如果说李佳氏从前还有几分不甘心,那这几年她倒开始庆幸爷不喜来后院了,毕竟女子大都逃不过色衰而爱驰,但她为爷生下的长子却稳稳当当地立着,且不说爷只有两个阿哥,就算爷有再多的阿哥,只要没有嫡出,那就都越不过长子去。
李佳氏自觉在府里的地位稳稳当当,而在外,伴随着爷被复立,她的地位也稳稳当当,起码不该是一个郡王福晋能鄙夷的。
现在阿哥让她忍,忍到什么时候去。
弘皙轻轻皱眉,额娘实在太沉不住气了。
“阿玛是要被复立了不假,可正式册封的圣旨毕竟还没有下来,再说了,就算是阿玛正式被复立之后,额娘也应当谨言慎行,切不可再像往日那样……不到最后一步,便不能轻举妄动。”弘皙交代道。
他和阿玛,还有整个毓庆宫的人,都应当吸取上次的教训,包括额娘,也包括他的母族。
李佳氏期期艾艾,但看着阿哥严肃的表情,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
万岁爷今年已经55岁了,她们便是忍,应该也忍不了几年了。
不就是三年五载的功夫吗,君子报仇,十年还不晚呢,这年她忍了,如果运气好,可能都用不了年。
到时候,她要先连续召见三福晋十次,让三福晋每次都行足大礼,然后再谈其他。
年初二之后,便到了拜年的时候,往年出宫开府的皇阿哥都在过年期间都会轮流设宴,从皇长子开始依次顺下去。
去年是因为梁九功之事被闹出来,毓庆宫被围,整个皇城都风声鹤唳,连大年初二的朝臣宴都取消了,自然也就没了皇子府宴请一事。
但今年不同,虽然皇长子被圈,虽然大年初一的宗亲宴依旧出了状况,不那么平顺,但理亲王府依旧是在初三这一日给众人下了帖子。
“去还是不去?”三福晋问道,不去是给二爷添堵,去是换一种方式添堵。
“去,自然是要去的,不去倒成了我们理亏。”
三爷年前是不敢见人,但年后在太和殿上哭过一场后,他便觉得整个人都通透了。
脸这个东西,要,它就存在,不要,那就压根没这回事。
反正他名声糟糕至此,手段又远不及他那些哥哥弟弟,这皇位是不可能再轮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