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霎时间,秦轲感觉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他一把攥紧了黑色皮具,声音沙哑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说,你怎么不试试呢?”沈南昭笑着应他。话音落下,秦轲几?乎是丧失了身体控制权,他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自己敛了神色,神情肃穆地?抬手?,用手?掌一点点地?抚上了那人?脆弱的脖颈。纤细的,温热的,滚烫的。他诚实地?为自己的珍宝套上了禁锢,却释放了内心的野兽。“秦轲,不用隐藏。”沈南昭的气息不稳,却还是矜傲地?宣告,“你所有的愿望我都会?满足。”国王恩赐了骑士最高的荣誉。话音刚落,秦轲的眸色沉了下来?,他吻住了那人?的唇,又向下啄吻着,肆意宣泄着蓬勃的爱意。沈南昭茫然抬头,眼神没有聚焦,眼尾沁出泪。胸前的细微湿润柔弱的触感扣动着他理?智的弦。他双手?撑着那人?宽厚有力的肩膀,轻轻推搡着,想?要逃离被折磨的窘境,可一旦拉远了点,却传来?零星被拉拽、撕扯的尖锐刺痛,他的呼吸一下便沉重起来?,霎时脱力,只能虚虚搭在那人?肩上,被迫展露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你所有的爱与欲望,我都照单全收。这?是最动听的情话。那夜,秦轲胡闹得很晚,他抱着自己的珍宝入睡,罕见地?做了一个梦——八岁的他被困在机场。突然,吧嗒吧嗒,是沾水的鞋底滋在光滑大理?石上的声音。一个稚嫩的身影匆匆闯入,那是一个小男孩,看起来?要比秦轲瘦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沁水的黑琉璃。他好奇地?东张西望,随即发出了土包子的感慨:“哇,好大啊!”“那是什么?”他趴在窗上看,说话的热气喷洒在冰冷的玻璃上,晕开一片磨砂般的水雾。“是飞机。”“飞机是什么?”他再度发问。小秦轲抱着模型摩托抬头看他一眼,又垂下眸子:“飞机是一只会?飞的铁鸟。”“好厉害!”男孩再度惊叹,他的眼睛亮闪闪的。秦轲心里堵着一口闷气:“我妈妈坐着它走了,她不要我了。”不成想?,对面的小男孩一愣,他尴尬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妈妈也不要你了吗?所以你是在这?里送她么?”他没心没肺地?笑道:“我妈妈是坐大班车离开的,我应该是睡着了,没赶上送她离开。”小秦轲突然不说话了,他只直视着他,开始噼里啪啦地?掉眼泪,鼻尖红彤彤的,看上去可怜极了。男孩手?足无?措起来?,他结结巴巴地?安慰道:“要不我们出去玩吧,别待着了。”他搓了搓手?臂,哈出一口热气:“这?里好冷啊,会?感冒的!”“可是外?面在下雨,还有洪水。”小秦轲吸吸鼻子。“乱讲,明明在开花!”那人?不服气道,他气鼓鼓地?挥了挥爪子,召唤道,“可漂亮了,你快来?看看!”小秦轲犹豫了,他又冷又饿,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却被那人?话里蓬勃的生命力吸引,他好像看见了一团赤红色的火焰,正?熊熊燃烧着,带着滚烫的热气蒸腾而上。他跳下座位,向着那人?的方向走去:“可是外?面明明在下雨,好大好大的雨。洪水来?了,我就走不掉了……”话还没说完,他就噤声了。只见窗外?真是绵延不绝的鲜花,它们一簇簇、一团团,五彩缤纷像是画家打翻的调色盘!“你看,我就说是鲜花!”小男孩笑得眉眼弯弯,他骄傲地?哼了一声,昂起了脑袋瓜。小秦轲几?乎舍不得挪开目光:“你知道吗?大洪水时期,诺亚方舟着陆之前,看到了什么?”男孩摇摇头,他从来?没听过什么诺亚方舟的故事。小秦轲笑了起来?,他趴在窗前,看着外?面五彩缤纷的花朵:“是白鸽,它衔来?了枝条。”“你是白鸽精灵吗?”男孩摇摇头,他正?色道:“不是,我是人?哦。”“时间到了!我得走了!”小男孩看着机场的报时,突然跳下了窗台,他着急忙慌地?往外?走。小秦轲急坏了,他眼里蓄泪:“不是说好和我一起吗?你为什么要走啊?”小男孩愣愣回头,他为难却坚定?:“可是我有自己的路要走啊,我没有抛下你,我会?回来?接你的。”“骗子!”小秦轲不理?他了,他满身寒意地?回到了座位上,抱着模型孤零零地?坐在空荡的机场。小男孩犹犹豫豫,他回来?,见着小包子鼻头红红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突然灵光一动,俯身在包子脸上吧唧一口:“因为我没有飞机啊,如果你要走,我会?跟不上的,到时候你就得把我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