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欢而散,也?能?把锅甩到?喝酒上,真是绝妙啊!秦轲难得应约,看起来他兴致颇高?,撤了平时的苏打水,转而上了一杯白兰地。他漫不经心?地单手?端着干邑杯,眼神却一直落在手?机上,似乎在等待着谁的消息,身边的人交换了眼神,却暗示我我暗示你,谁也?不敢先去摸老虎屁股。叮——消息提示音霎时淹没在了嘈杂的音乐里,但离秦轲最近的刘玉琦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响动。于是,他眼睁睁见着向来面无表情的小秦总眼神霎时亮了,恰如云开雾散骤然点亮星空。秦轲抿了一小口酒,就将杯子放在桌上,他简短回复后,便收起了手?机,整个人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似乎才开始正式参与这场热闹的聚会。找到?机会了!刘玉琦笑着举杯敬道:“秦少?,最近难得见你,今天可算赏脸了。”“嗯,有些忙。”秦轲客套道,他的眼神从面前人身上掠过,又落在了某个方向。那是包厢的入口,秦轲是在等什么人吗?刘玉琦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感觉在舌尖炸开,随后顺着咽喉一路往下,他把酒气?化为?勇气?,依然挂着笑,不动声色地开口试探:“哎,秦少?,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啊,等会儿我安排人送你回去。”秦轲从来不会让他们送,一般情况下,都是秦家那边安排司机或者许程楠来接他。果不其然,秦轲婉拒道:“不用,我坐坐就走,有人会来。”“是许助理吗?”刘玉琦大着舌头?问道。“……”周遭仿佛安静了一瞬间?,所有人看上去各忙各的,但在这个问句说出的那刻,他们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用余光偷窥着这边的一举一动。秦轲品出了几分端倪,他似笑非笑地抱胸道:“不是。”“为?什么得是他呢?”这个问题已经有些尖锐了,明眼人已经看出了秦轲的不悦,便扯着刘玉琦的袖子,打着圆场道:“哈哈哈喝酒喝酒,老刘是不是喝多了,说话都不利索。”刘玉琦顺势坐下,可那些谣言再度浮现,他胸口始终憋着一口气?,想?来想?去还是意难平,又“腾”地站了起来。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壮着胆子问道:“秦少?,好?歹也?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咱们还是想?问问,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特么发疯了!”身旁人看着秦轲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下去,紧张到?磕巴,疯狂拽着好?友猛使?眼色,“喝多了是不是?”“你别拽我!”刘玉琦也?有些上头?了,他一把甩开了手?,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秦少?,这几年许助理是怎么对你的,大家伙都看得见,是块石头?也?该捂暖了吧……现在呢,为?了一个外人,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你这也?太不厚道吧。”秦轲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端起了杯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平淡道:“外人?”他的语气?明明毫无波澜,在场人却听出了其中令人胆颤的意味,似乎下一刻猛兽就会暴起撕碎他们,他们小声地吞咽口水,已经想?好?等会儿求饶的姿势了。但实话实说,刘玉琦也?确实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在场的人,都是秦轲初来江城就打过交道的,大家也?算是眼睁睁看着许程楠不断尝试、不断碰壁。假若秦轲对谁都一视同仁,他不接受许程楠的示好?,那也?无可厚非。但现在突然杀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轻而易举就获得了别人辛辛苦苦都没有取得的战果,难免让人产生“兔死狐悲”的感慨。秦轲看着他脸上未尽的愤懑,突然觉得挺无趣——杯中澄黄的液体摇摇晃晃,倒映着滟潋水色,他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将剩一杯底的杯子按在桌面,哐当一声,几乎吓得其他人一哆嗦。“外人。”他又轻声重复一遍,随即无奈地摇头?笑道,“我之前说过很多次,我同许助理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你们替他打抱不平,我也?尽量理解。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他是外人。”瞧见没,这就向着那个狐狸精说话了……众人虽然心?底腹诽,却默默无言,大气?都不敢喘。毕竟钟之擎当年那副惨样还是挥之不去的阴影,现在没有能?够制擘这个阎王的存在,他们生怕秦少?一时暴怒,把他们都给宰了,只?能?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当鹌鹑。但是,下一刻秦轲的话,像是在他们脸上生生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着。只?见秦轲眼神淡漠,他问道:“什么是外人?如果按照认识的时间?来说,我认识他要比认识在座各位早得多,无论如何,我和他之间?的事,也?不该由‘外人’来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