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江大夫说此药确实是……”不等她说完,沈澪绛一把夺过,盯着手中的东西满脸不可置信,气得浑身颤抖,最后只见她举起锦囊狠狠朝外一扔,里头的药丸随之散开,乱七八糟的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阵清脆又凌乱的声响。魏玄戈正在宫中与蔺暨议事,全合突然急匆匆地到他身边来。“世子爷,夫人请您立刻回府。”怎么好端端的要请他回府?魏玄戈停下了喝茶的手,侧头询问:“可有说何事?”全合摇了摇头,“未曾,只说是有急事。”蔺暨笑了笑,“既是急事,那想来定是十分紧要,你先回去处理罢。”既然如此,魏玄戈只能辞别了他。辅一踏进卧房,他便觉得气氛不对,见到板着脸坐在桌边的沈澪绛时更觉奇怪,上前几步笑着与她道:“阿绛,怎么突然……”“啪!”沈澪绛抓了什么东西朝他门面摔去。魏玄戈脚步一滞,下意识抓住了落下来的东西,低头一看,熟悉的锦囊顿时让他脸色一僵。再抬头看她,怒容满面,已然在暴走的边缘徘徊,盯着他冷呵道:“给我解释!”魏玄戈抿了抿唇,然而仍装作不知,一脸疑惑地道:“阿绛,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好!时至今日你还在骗我!”沈澪绛“唰”地从凳子上起来。前两日还假惺惺的与她商议,实则早在背地里做足了功夫,一想到自己愁恼了这么多年的事是他一手造成的,她就愈发怒火中烧。“魏玄戈!这三年来你把我同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将人置于鼓掌间戏弄特别好玩?!”难怪每次欢爱总觉得他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她越讲越生气,直接抬手将桌上装着茶具的托盘打翻,水色上乘的茶具碎了一地。饶是夫妻多年,魏玄戈也从未见过她如此暴怒,一时之间待在原地不知所措。事情已然败落,如今若再欺瞒只会愈加激起她的怒火。他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软声软气的乞求道:“阿绛,你听我说……”沈澪绛如避蛇蝎,抬手狠狠拍开,厉声说:“别碰我!”她一手撑在桌边,噙泪看着他,眼里尽是失望,“原是我看错了,你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明明可以与她直说,却非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一边享受着与她的欢爱,一边让她不能有孕,这算盘打得极好,若不是偶然发现,恐怕要瞒她一辈子罢!沈澪绛只觉整个身子与心都凉透了,闭了闭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直起身疲惫不堪地望着他,说出口的话冷峭逼人:“你若是这么不想同我生孩子,那就去找别的女人”“说不定她们还会乖乖的配合你,好让你称心如意!”魏玄戈最害怕她说这种话,登时急得从身后将她抱住,声音微颤,俱是恐惧:“阿绛,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更不该骗你!”害怕失去的心理让他将她搂得更紧,“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经历生容姐儿那回的危险,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我只是……”那回亲眼见着她难产已经让他有了阴影,如今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他不想让她再生孩子,却又不能让她喝避子药,那玩意喝多了伤身,故而他才特意寻了太医找了较为稳妥的法子。本以为这事他能够瞒得天衣无缝,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最终还是躲不过被发现这一遭。沈澪绛在他怀里奋力挣扎,深恶痛绝地道:“那又如何!这便是你骗人的理由吗?!”她自己不想生和他骗她令她不能生是两码事,这不是善意的谎言,对她来说恶劣程度极高。“你这个满嘴谎话的骗子,我不想再同你过了!”魏玄戈听她竟然将话说到了这份上,脸色发白,急得恨不能将心剖出来与她瞧,“阿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别说这种话,你忘了咱们还有容姐儿吗?若是让她知晓……”“知晓便知晓!反正她未出生之前你也不曾想要过!反正……”她霎时停住了嘴,肚子里突然而来的绞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啊……”沈澪绛咬着唇,弯腰抱住肚子。魏玄戈察觉到她的异样,赶忙扶她在桌边坐下。“阿绛!你怎么了?别吓我!”眼前人脸色苍白,神色痛苦,气息虚弱,以为是自己将她气出了好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门外的侍女们听得动静,一窝蜂地推门而入,见此情状立马有人跑出去唤太医。沈澪绛已然无法回应任何询问,软着身子被他抱去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