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又宽慰了她一番。程霜知晓她是个明理人,否则今日也不会找上门来,得了她的保证之后,心里的大石落了一半,遂感激地谢了她一番,将带来的礼送出去后便起身告辞。沈澪绛命人送她出府,待人离去后才头疼地揉了揉额穴。晚间魏玄戈才迟迟归来。沈澪绛等了他许久,差点就窝在榻上睡着了,如今见他回来,想起今日的事,强撑着睡意起身。魏玄戈方才进来便见到她支着脑袋同猫儿打旽一样,好笑地问:“乏了怎么不回床上睡?”浓重的睡意令她想依在他身上,但想到要与他说的事,只能忍住。“程霜回来了。”男人身形一滞,接着若无其事的背对着她脱下外袍,随手搭在一旁,回头眼神疑惑地看着她,“谁?”沈澪绛淡淡瞥了他一眼,懒得揭穿他,直接切入主题:“她今儿特意来找我道歉,说起她夫君的事。”她将手搭在他手臂上,螓首微仰,“你老实同我说,你是不是为难人家了?”魏玄戈心里莫名有些虚,难不成那帮人将他弄残了?自己当初也不过是暗示几句,还特意提了不要伤及性命,不过若这日日不断的折磨下来,也确实会将人折腾得精神崩溃。他面无表情,嘟囔道:“谁为难他了……”说到底他只是吩咐的人,又不是执行的人。沈澪绛见他这模样,更加坚信确有此事,无奈摇头,“人家未曾得罪你,你为何如此?若是传出去让他人知晓……”魏玄戈顿时卸了伪装,回身抓住她的双肩,低头凝望着她,整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沉声道:“谁让你不乐意,我便让谁不乐意!”沈澪绛被他震住,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只见她无奈一笑,抬手抚上他的脸:“这都过去几年了?我早就不在意了”“况且我曾与她相处多年,自知那时她顶多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心到底是不坏的,若说惩罚,她这几年也应该受够了。”“程霜早已幡然醒悟,如今也已嫁作他人妇,想来她的夫君也是无辜,你又何必为这等子小事去做恶人呢?”以权欺人,说小了事小,说多了事大,在她眼中,魏玄戈不应为这些小事而遭受他人非议。见他眼神不屑,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沈澪绛只能继续劝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魏玄戈立马跳起来,满脸厌恶吼道:“谁要与她见!”她莫名觉得心累,明明都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怎地还幼稚得同个孩童似的,行事总爱按自己的心意来办。“好,你不见,反正你们男人造下的烂摊子最后都得咱们女子来收拾。”沈澪绛懒得再与他乱费口舌,收了笑容转身在桌边坐下。见她似是生气,魏玄戈立马熄了火,悻悻地在她身边坐下,抬手碰碰她,“阿绛,你别生气呀!”沈澪绛端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冷冷地开口,言语里尽是讥讽:“我哪敢生气?你是大将军,任何人都说你不得,你只需按自己的心意来行事便是,何须管他人!”温柔的女子伶牙俐齿起来也是让人难抵。魏玄戈苦笑一声,倚过身去拥住她,扭头亲了亲她未施粉黛的白净脸蛋,故作可怜地道:“好阿绛,你说的这些话真是伤了我的心!”“想来是我用错了法子,之后再不用便是,别生气了好不好?”说着,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心口,柔声道:“可别气坏了身子。”沈澪绛回头睨他一眼,唇边噙着隐隐笑意,怕他瞧见自得,便起身往床榻走去。“等等我呀,阿绛!”魏玄戈呲牙笑着追上去。“讨厌!你还没洗漱呢!”落下的帷帐里人影涌动。落了一半身子在外边的男人蹬了皂靴,身手矫捷的扑上床去。“嘻,做了再洗也不迟!”隔日程霜等来的不仅是将军府的赔礼,还有沈澪绛的一封信。信中先是代魏玄戈与她致歉一番,又道:“家夫顽劣,已应不再行之,望汝多多包涵,凉之一二……”程霜将信放在桌上,摸了摸肚子,欣慰一笑。番外十七“看!这是我爹爹给我新买的玩具!”小博容蹦哒蹦哒地跑到穿着小布衫的男孩身边,举起手里的金镶玉九连环朝他炫耀道,姣好的面容上挂着得意洋洋地笑。小男孩似是呆愣一下,而后撇过了头,冷哼一声,装作不屑的模样:“切,我才不稀罕!”小博容撅起小嘴,不满道:“我看你是没有才这样说罢!”“我才不是!”小男孩似被火点着,猛然站起来俯视着她,面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