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选侍有孕,殿下日后想给她晋升到何等位份?”按理说,低级嫔妃怀了身孕,太子理应给予晋升,齐鄢然作为太子妃有权过问。“……”等了半晌,齐鄢然却只见他翻了个身。“明日你便晓得了。”以为是嫌她多事,她便识趣地闭了嘴不再多问。身边的人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原本理应熟睡的蔺暨却突然睁开眼,转过身来将手臂枕在脑袋底下静静地看着她。睡着的她要比清醒时总挂着浅笑的她真实多了,平日里总是端着的女子现下因熟睡显得有几分呆里呆气,莫名的可爱。蔺暨看着看着,突然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一触即离。他在做什么?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蔺暨愣住,眼神仲怔诧异。半梦半醒之间,齐鄢然感到胸上一片冰凉与温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蔺暨正低着头抱着她。“醒了?”男人抬头问她,淡然自若,丝毫无被现场抓包的窘迫。“我们要个孩子吧。”她听见他这么说。齐鄢然一怔,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眶渐渐酸了起来。蔺暨双手支在她的脸侧,似是知道原因,低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她的,不是我的。”深邃的眼瞳与她四目相对,饱含笃定:“你的,只能是我的。”至于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齐鄢然无力思考,只能眼睁睁被他卷入了情欲的漩涡里。事后,蔺暨将被折腾坏了的人儿搂进怀里,下颌抵在她布满杂乱吻痕的肩头上,目光沉沉。为何他今晚会这般失控?或许是因为发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许是因为他终于在众多浮于表面的明亮中找到了与自己相似的“黑暗”,让他感到同病相怜般,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悸动。直到第二日庭院里响起厉人的惨叫声和求饶声,齐鄢然才逐渐明白昨晚他说的那句话。“殿下!殿下!求您饶了嫔妾罢!”齐鄢然闻声赶来,只见昨日才出了喜讯的方选侍唯着一身中衣被几个婆子压在木凳上,头发散乱,面红眼赤的冲着几丈之外的男人高呼求饶。蔺暨只背着手站在台阶之上,一脸淡漠,仿佛事不关己。“方选侍是犯了什么错,竟能让殿下如此生怒?”她疾速步到蔺暨身边。蔺暨一向是出了名的宽和,不轻易责罚下人,何况那还是他的嫔妃,如今看来方选侍所犯之错必定是触及了他的底线。她想了许久也思考不出来方选侍到底犯了什么大错。就算如此,到底那女子腹中还有他的孩子,齐鄢然斟酌了半会,还是决定替她开口求情:“饶是方选侍犯了错,可她腹中还有殿下的孩子……”不等她说完,蔺暨便回过头来,蹙眉盯着她,像是解释般:“孤说过了,不是孤的。”齐鄢然顿时滞在原地,拧眉不解。什么不是他的?方选侍,孩子……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徒然一惊,双眼微瞪,似是不可置信。“殿下……”她愣愣地看着他。以防出现庶长子,东宫后院除了齐鄢然以外,其他妃嫔无他的允许不能有孕,自然,这一切皆是他在私底下吩咐人悄悄办的,不然若是让那帮老头子知晓,可不得将他的东宫闹翻天了。按理说,不曾被临幸过几回的方选侍是不可能怀有身孕的,蔺暨昨日得知消息后立即吩咐人着手清查,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发现她竟与东宫里的侍卫有染,如此一来,她腹中的孩子便说得通了。妄想张冠李戴,这等胆大包天的事也就她敢做得出来了,且不说蔺暨对她是否有感情,敢使肮脏手段给储君带绿帽子,敢问哪个男人能忍得了?那不知死活的侍卫他昨夜便命人处理掉了,而方选侍,对于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他没打算冷处理,反而特地叫了阖宫妃嫔下人们来观刑。她得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蔺暨知道她明了,不再做多解释,将她交握在小腹上的手牵住。察觉到她的指尖有点凉,便将她的指尖包在手心里轻轻摩挲。他与她和其他观刑的人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木凳下一片鲜血淋漓,起初还大声求饶的女人早已没了力气,气若游丝。众人无疑被他这一番“杀鸡儆猴”给震慑到,皆吓得瑟瑟发抖,更有些见不得血的嫔妃早已吓软了腿晕了过去。执刑的黄门在方选侍的鼻下探了探气,心里一凛,赶忙跑到蔺暨身边垂头恭敬道:“太子殿下,人已没气了”蔺暨则环视一圈,凛然开口道:“都给孤看好了!东宫里若再敢有欺上罔下,不守本分的事情发生,下场便如此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