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手机屏的亮光,苍看到哲喝光了那几罐啤酒,现在正趴在床上,看上去睡得很沉,睡相嘛——苍把眸光移开了,也不是睡相好不好,而是哲没有穿那身浴袍,甚至好像什么都没有穿。屋里很暖,他身上只搭了一条薄被,也不为保暖,就帮他挡了一下不方便的部位。苍稍有迟疑,倒也谈不上多惊慌震憾,他一个做手术无数的人,眼前不过就是一具躯体,顶多是好看了一些,吸引人了一些……苍随手又抚了一下嘴唇,抚到的瞬间一个触电把手又放下。赶紧轻咳一声,调理了一下有些跑偏的思绪。他叫了一声“哲”,哲没有反应。他上前推了推哲,哲软绵绵地嗯了一声,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醒。苍听到楼下传来微弱的开门声,看样子密码已经破译成功。他知道没有多余时间考虑了。既然哲已经醉到不醒人事,那——对不住了。就像你说的,给他看点硬货吧。希望过了这一夜,一切都结束了。想到这里,苍脱掉了自己的浴袍。钻进被子后,略一思忖,又脱下底裤丢在了外面显眼的位置。都这样了,绵不会还执迷不悟吧,那可真有点变态了。苍像是等着做手术的躯体,僵硬地躺在那里,破罐破摔地想着,忽然身旁的另一具躯体似乎感觉到地盘被侵占,迷迷糊糊伸手在一旁探了探是什么异物,然后像是感觉异物温度手感还不错,便舒服地贴了上来。苍呼吸一顿,浑身发麻,他想回忆一下自己的悲惨过去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好像不太行。藏起的底牌(上)绵蹑手蹑脚地钻进屋子,把鞋脱在门口,贼一样往屋里摸。半夜被老板薅起来干活的苦命社畜,滔,在门口探头探脑,拉住跟在绵身后的老板,神情慌张,“这不是他家吗?不是说随手改了密码忘记了吗?干嘛偷偷的?”峦脸一沉,“不关你的事,走吧。”滔挠挠头,嘴角撇到底,一脸“我就知道你骗我犯罪”,但他也没啥害怕的,露出“脑袋本来就是租的,需要还就还”的泼皮劲儿。这边,峦也没时间多安抚滔,随口甩给滔一句就拉住了绵,“直接开灯呗,没必要这样。”绵大力甩开峦的手,势在必得地咬住后槽牙,“不行!他要是醒了,肯定冲到哲那里再给我演戏。我打赌他们俩各睡各屋,如果赌输了,今晚我跟你睡!”说完,绵悄么么地摸上了楼。二层的门厅里,有一排落地窗,月光很亮,照得见大致的布局,明显可见三间卧室,都虚掩着门。绵深呼吸一次,不想先试最坏的结果,于是先推开了他住的那间屋子。屋子里衣柜大敞着,空空荡荡,床上乱放着几件居家的便装,刚搬完家没怎么收拾的杂乱样。绵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生气值在飙升,周身好像着了一圈火。他又走到苍住的那间屋,没急着推门。心里清楚这扇门推开,答案就揭晓了。他在门口酝酿了几秒,然后才毅然决然地屏住呼吸走了进去。屋子里没有人,而且相当整齐,床上没有人躺上去匆忙起身的痕迹。绵伫在屋中央,像被雷击,半晌不动。峦谈不上松出一口气,他的心依然提着,悄声走过去,“绵,走吧。”绵魂儿还没回来,由着峦拉出了屋子。黑暗中,虽然峦看不清绵的表情,但绵行尸走肉的状态,完全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崩溃。峦自责,有时候他真的在猜,苍放弃绵是因为不爱,还是因为他。会不会两个人已经两情相悦,却因为他的出现不得不分开,那他就真成绿茶男配了。同时,他又好心疼,他怕绵再痛苦一分,他就忍不住绑着苍跟绵结婚了,不管苍爱不爱。总之,他内心有如天人交战,无法给自己的行为定对错。这时,两人已走到楼梯口。忽然,绵顿住了,像一个被催眠的人忽然被唤醒。在峦惊愕的瞬间,他一把挣脱开峦。不想给任何人反应时间,一阵风似的直冲进主屋里,并第一时间打开了灯。然后,他再一次被雷在了屋中央。-苍快速从床上坐起,上半身赤裸。尽管腰腹以下掩在被子里,但给人的第一感觉,他下半身和上半身一样干净。不需要看床下散落的贴身衣物,只看苍就够了。他头发像刚洗过,身上明显有一层薄薄的汗渍,眼底泛着淡淡的红,不是仇人见面的那种。这情景饶是峦不算青涩,也面色潮红地躲开了视线,心中打鼓:这也是戏?太逼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