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觉得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想和董事长眼神交流一下,却发现董事长在走神。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点着,似乎周围在聊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助理见状,自己来吧。“那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到底到哪儿了。”天起法人笑着不停点头,“好好好,我再打一个啊。”说着,他操作起了手机。没一会儿,会议室外传来若有若无的孩提声,原本应该听不太清的,但钻进峦的耳朵里却异常清晰。“小绵绵,接电话呀。你快接电话呀。”这一次,话刚说到这里,电话就接通了,不等天起的法人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就开始抱怨:“来了来了,催催催,催命啊。”天起法人的手机是外放的,听了这话难堪得很,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催:“可你迟到了呀!”“那能怪我吗?”电话那头气焰相当嚣张,怨气十足,“谁想到我碰上个变态大叔,小爷我差点被人上了你知道吗?”话说到这里,天起这边的人脸都红了。不敢再多说,嚎了一句:“你快着点儿吧。”就赶紧挂了电话。这时,会议室外传来一声开门响,应该是有人进来了。峦姿势未动,但是手慢慢握了起来。“咦,你不脱外套啊?会议室里可热。”屋外有人向来人打招呼。来人的声音和语气与刚才电话里传出来的完全一样,“脱什么脱,脱了我就裸奔了。”这句话听着距离越来越近,最后一个字刚说完,会议室的门便咔哒一声开启。“我去!变态!”谁在抢我的人绵一推门,便与峦四目相撞,他喊出“变态”,扭头撒腿就跑。峦也一刻未停,像一只耐心等待猎物的豹子,在猎物出现后,快如疾风。天起租用的办公间不大,一阵人为的劲风刮过,几张零散的纸张落地,跟着所有喘气的都不会喘气了。他们像木头一样呆呆地伫了好一会儿,才大眼瞪小眼地相互询问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啊。只有峦的助理稍稍比其它人多了一点线索,虽然绵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但他还是看清了那张脸。他意识回体后,立刻收起了刚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派头,笑着对天起的人说:“来来来,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先聊。”-天起租在六层,绵没有坐电梯,从楼梯通道跑的。峦也一路追了下去。很快两个人就冲出了大楼,跑在了街上。此时,峦心跳开始急速加快,他体力明显跟不上。没办法,这一年半,他一直把自己的身体放在死亡边缘,根本吃不消这种剧烈运动,能跑到现在还得多亏以前的身体底子不错。而眼前这个绵,一看就是天天上体育课的那种生龙活虎。在一个大的十字路口,前行方向绿灯变红,交织方向红灯未绿,在这个短促的时间里,绵冲了过去。峦知道自己肯定追不上了。他抚着胸口,难受地弯下身,抬眸看着路对面的绵,还有两人之间开始穿息的车流。他眼睛里有些莹光,只是都隐藏在了墨镜之下。绵也站在原地回望着峦,大口喘着气。在看到峦慢慢直起身时,他装腔作势地大声叫嚣起来。“我告诉你啊,别以为有钱有势,就能随便欺负人。我不好欺负的,信不信我随便摇个百人团出来,扁死你啊!唉哟——”绵一边走一边看着峦说,峦张了下口,刚想提醒什么,已经来不及了。不看路的绵撞到了电线竿上,把单肩随意跨着的背包都撞到了地上。来往的路人,忍俊不禁地看着,绵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抓起背包又跑了。峦不停抚着胸口,心跳恢复了一些。无奈地看着那根“棉花糖”变成了糖渣子最后消失到完全不见。这时,助理拎着董事长买的东西走了过来,将董事长扶住,“董事长,晚饭时间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峦疲惫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在附近找了家安静的餐厅。坐在包间里,助理一边吃着,一边跟董事长汇报他打听到的情况。天起的这个灵魂人物,名字确实是绵,刚满十七岁。因为还未成年,所以不能在公司里挂名。但天起的投资是绵出的,这款新游戏的策划也是绵出的,其它人都是在绵的安排下做事,因此在工作时间上也要尽可能地配合绵的特殊日程。“什么日程?”峦幽幽地问。助理露出了颇为欣赏的笑意,回答:“他现在还是寰鼎大学,教育学院里的一名大一新生。”峦顿了一下,明白助理脸上的欣赏来自于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