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过去的事都已经发生那般久了。
陆卿婵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她不一定能配得上这样盛大风光的求亲。
这样想好像也不对,太妄自菲薄了些。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人。
陆卿婵的思绪有些乱,她轻轻地垂下了眼睫,没有再说话。
柳乂扣着她的指节,在无人注意时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别紧张,你得到的一切都会是最好的。”
哪有这样说话的?
陆卿婵被他的话逗笑了,软声说道:“你以前从不允我说这种话的,我说哥哥最好,你都不允,非要我改成哥哥一般好。”
到底是在少阳殿中。
柳乂压抑着情绪,只是珍重地抚了抚陆卿婵的头发。
“那是我以前愚昧。”他笑着说道。
两人没能温存太久,片刻后柳乂同新帝一道离开,陆卿婵也跟着嘉宁公主准备出发。
外间的烟火盛大,比新年和上元节时还要灿烂。
陆卿婵发间的金簪摇晃,发出悦耳的声响,她提着罗裙,步履轻缓地走下轿辇。
嘉宁公主牵过她的手,两人一道走向席间。
晚间的宴席没有过于严苛的男女分席,只是隔了一道浅浅的流水,据说这水还是太后掌权时安排的,特地引的灵山泉水,不仅清澈无比,而且拿来酿酒也是绝佳。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
炽热,艳羡,昭然。
陆卿婵从前也常常跟着长公主出席宴会,但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夜众人的目光极是激烈。
仿佛她是什么天上落下的人物。
更是有些人意外失态,将杯盏给推翻了。
片刻后,陆卿婵才明白这些视线缘何而起。
晋王过来的时候走得极快,颇有些大步流星般的急切,一身衮服被夜风吹得高扬,飘逸潇洒。
当他宣布宴席正式开始后,席间便渐渐嘈杂起来。
伊始陆卿婵还有些疑惑,柳乂怎么没有跟他一起前来。
但她跟着嘉宁公主坐在高处,连个问询的亲近人都没有,加之下面宾客的视线极是灼热,因此也不好开口。
当乐声渐渐推到高潮时,嘉宁公主像是想说些什么,但陆卿婵已经被那乐曲里的唱词所吸引了。
是很旧的南朝唱词。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这首歌其实很长,即便是在它响彻河东的时候,陆卿婵也没能将之全都记下来。
她只是下意识地在盘算着,那最隐晦又直白的一句还要多久才能出现。
“姐姐……”嘉宁公主轻轻地拉了拉陆卿婵的衣袖。
“怎么了,公主?”陆卿婵神情微动,但目光却仍然落在歌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