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公主晃了晃陆卿婵的手,抬起眼眸看向她:“就是有一点点累。”
没有谁能听到这样的话语还不动容。
陆卿婵微俯下身,想要将她怜惜地抱起来。
嘉宁公主唇角微扬,刚刚准备张开手臂,殿中便迎来了新的客人。
晋王没有令人通传,直接便喧哗地走了进来:“嘉宁,爹爹来了。”
晋王妃很年轻的时候就薨逝了,晋王情深似海,甚至恨不得想要跟着妻子离去,后来渐渐地对妻子的亏欠化作了对女儿的极高期待。
原来嘉宁公主和晋王是有些隔阂的,在陆卿婵出现之前,他们常常要发生争执。
现今经了这些祸乱后,父女间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可此刻听到晋王如此呼唤和自称,嘉宁公主的脸都要变得黑如锅底。
新帝刚刚即位,每一个重要场合都必须出席,这可难为坏了深入简出的晋王。
这些天他在人前有多端着,在人后就有多恣意。
再没有什么逸士的风度了。
与晋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柳乂,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分明留着王室的血,在骨子里就是个冷酷的人,如今却伪装得愈加和柔。
尤其是在陆卿婵的跟前,全然就像个好性子的兄长。
今天的典礼很多,柳乂又更换了新的衣冠。
他本就生得俊美无俦,且身形高挑瘦削,英姿挺拔,周身带着清隽的贵气,宛若入鞘的归剑,纵是鸦青色的外衣也没能压住他的落拓潇洒。
清雅端方,神姿高彻。
那双标致的丹凤眼清澈如水,似是有蟾光在其间流淌。
饶是陆卿婵整日与柳乂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因他此时的风姿微怔了片刻。
柳乂进来的时候,嘉宁公主就知道要坏事。
果不其然,他状似随意地说道:“陛下,公主似是有些累了。”
晋王爱女心切,当即就快步上前将嘉宁公主抱了起来:“陆学士大病初愈,还是让父皇来抱你吧。”
陆卿婵懵然地看向柳乂,微微地露出笑容。
她柔声说道:“宴会快开始了,陛下和使君怎么过来了?”
“没什么事,”柳乂轻声说道,“就是想要过来看看你。”
他现今是真的很会说话,陆卿婵掩唇轻笑,任由他握住了手指。
但两人没有聊太久,因为宴席马上就将正式开始,夜间的宴席比正午的宴席要稍简单些,但也一样是极重要的场合。
临别前陆卿婵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方才听见外边好热闹,好像说有位贵人求亲了。”
柳乂神情微怔,轻咳了两声:“是吗?”
“那你要怎么求亲呀?”她眨了眨眼睛,“人家已经闹得那样盛大了。”
柳乂轻拢住她的指尖,状似随意地问道:“阿婵不喜欢这样的求亲方式吗?”
“唔,倒不是不喜欢。”陆卿婵思绪顿了顿。
如果她现今十五六岁,她肯定是高兴坏了。
没有哪个小姑娘能拒绝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不过她如今都二十余岁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二嫁,总归是没有那般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