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事时,他的唇角微扬,眸里也蕴着笑意。
尽管他知道现今的陆卿婵已不是小孩子,也不会做出那般笨蛋的事来。
做糖人的师傅笑呵呵地看向他们,蔼然地说道:“是新婚燕尔吗?”
柳乂俊美的面容微怔,他难得有些不自然,见陆卿婵没有吭声方才点点头:“刚成婚不久。”
她带着毛茸茸的帽子,也没有特意将长发尽数挽起,不知这糖人师傅是怎样看出来的。
糖人师傅又说道:“感情真好。”
“我们是青梅竹马。”陆卿婵柔声说道,“五岁的时候就认识啦。”
糖人师傅眼尾的纹路都笑弯了,缓缓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等到小鱼糖人做好后,那师傅又随机在侧旁画了一朵小莲花,将两根糖人都递给陆卿婵。
“全当是老人家送给你们的贺礼了。”他笑着说道,“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陆卿婵弯起眉眼,将糖人一起接过来:“谢谢老师傅。”
柳乂抿着唇,帮她拿过糖人。
他素来都是游刃有余的人,此刻却有些无措,心房里满溢着的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样灿然明媚的陆卿婵,柳乂已经很久不曾见过。
她在府邸里是懒散的,更多时候是提不起劲的病人,他都快要忘记她在外间是什么模样。
更让柳乂动容的是,此刻的陆卿婵对他没有分毫的排斥,而是真正地将他当做了恋人。
他执着小鱼灯和两根糖人,这些物什都是轻飘飘的,柳乂却察觉到了难以言说的沉重,那是陆卿婵的信任和爱重。
曾经他得之轻松,弃之如履。
后来他求而不得,百般偏执。
现在这些珍贵到无以复加的情感,终于又沉甸甸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陆卿婵的思绪就没有柳乂这般复杂,她抿唇笑道:“待会儿若是有人问起,我们还这样说。”
她边咬着糖人,边善良地执起小莲花糖人送到柳乂的唇边。
“你也尝尝嘛。”陆卿婵软声说道,“京兆的糖人很好吃的,并不比晋阳城的差。”
柳乂低笑一声,应道:“这回我可没有说京兆的糖人不好。”
陆卿婵吃完了游龙糖人,又拿过小鱼糖人继续吃。
“嘎嘣嘎嘣”的声响很脆,她一边咬一边舔,没多时就吃下了大半的小鱼。
她吃得专注,也无暇应他的话语。
走到桥边的时候,陆卿婵才又开口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在京兆看过几回灯会,吃过几回糖人,只是一直听人讲,方才觉得是好的。”
她的长睫颤动了一下,掩住了眸底的情绪。
也是,谁人不知定远侯府的主母陆卿婵是个多么优异的人物,在府邸时操持内外,在外间也极善交涉。
连弟弟在官署与人发生龃龉,她都能妥善打点。
新年前后,陆卿婵往往不是在府邸里忙碌,就是陪在长公主的身边。
她是没有空闲出来玩乐的。
整日都能得空宴饮交游的是定远侯府那一大家子人。
柳乂按下心底翻涌而上的深黑情绪,轻声说道:“以后哥哥陪你。”
“什么时候都可以,玩多久都可以。”他低头握住陆卿婵的手,“如果你觉得跟我一起无聊的话,也可以在府里寻人与你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