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柳乂的眼里没有半分欲色,只有沉静的认真。
他剥开她的层层衣衫,轻巧地寻到了被她藏在衣衫底部的那枚游鱼玉佩。
碧色的玉佩被陆卿婵的体温暖得温热,乍一看材质普通,可被暖热后却散发出漂亮到极致的美丽光泽。
他抱着她,轻轻地将那枚玉佩攥紧。
细碎的吻落在脸侧、唇边,让陆卿婵有些痒。
柳乂的声音有些低哑:“长嫂很喜欢你。”
“我知道的。”陆卿婵有些羞赧,想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先把我的衣服穿上。”
柳乂的长臂掠过她的腰身,将她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但我辜负了她的期待,她都这样妥帖地安排下来,我还是犯了傻。”他低声说道,“那年没及时上门提亲,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
柳乂的眼眸清澈如水,带着些少年般的剔透。
陆卿婵偏过头看向他,按在他腕间的手倏然顿了一顿。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来过一次京兆。”柳乂轻声说道,“是你大婚之前,那时我便准备把你带回河东的。”
他吻了吻她的眼尾,眼底蕴着无穷尽的柔情。
“但我心软了,阿婵。”柳乂继续说道,“你那时很幸福,眼底都是对赵崇的爱。”
他的声音很低:“我从来没见过你用那样的眼神看一个男人。”
陆卿婵抿着唇,眸光微动。
“好像心里就只装得下一个他似的,他是天上来的救星,是绝望中的希望。”柳乂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可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真的爱上旁人了,直到那天郑家那个姑娘满脸都是泪水,过来哭着问赵崇退婚的缘由。”
他缓声说道:“你却只是听着,什么情绪都没有。”
“你最纯善,也最天真。”柳乂轻声说道,“若是平常,你定然要上前安慰的,可那天你只是安静地听着,像个疏离冷淡的局外人。”
“我以为是你情绪不对。”他声音低柔,“但在赵崇出面后,你笑了。”
“那天的雪很大。”柳乂继续说道,“你们并肩离开,既幸福又亲密。”
“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爱上他了。”他抬起眼帘,“那是我第一次为你放手,因为我舍不得你难过。”
这是多么旧的旧事,如果不是柳乂提起,陆卿婵以为她永远都记不起来了。
他怎么能记得这么清?
她的眼里含着些哀伤,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庞,像是想要跨越时间去拂去他发间的雪。
“我不爱他的。”陆卿婵缓声说道,“我从来没有爱过赵崇。”
“我知道,但你有理由怪我的,阿婵。”柳乂握住她的手指,“我那时一点也不了解你,既没有看出你对我的爱,也没有看出你的痛苦与挣扎。”
“事情变成那般模样,”他吻了吻她的指骨,“皆是我咎由自取。”
柳乂声音低哑:“我只是很抱歉,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他是高高在上的,是尊贵崇高的。
陆卿婵曾经以为柳乂永远不会向她道歉,但这个万人仰望的男人现今不仅向她道了歉,还为她折下了腰身。
“现在来弥补我也是一样的。”她声音轻柔,“过去的那些年已经过去了,可接下来还有很多年、很多年。”
陆卿婵笑颜柔美,小腿也轻晃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面孔和那个骄纵任性、无忧无虑的小姑娘重合了。
两人的十指交扣在一起,一如过往的那十余年。
柳乂心神震动,压抑的情绪全都外泄了出来,眼底的那泓月色被打破,溅起层层的涟漪。
蟾光流溢,月华明净。
他哑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