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时的渴求,全都变为了现实。
成亲后的疤痕,全都消失于无形。
京兆的战事紧张得厉害,陆卿婵每日睡醒第一件事就是要看文书。
她连脸都未洗,就开始烦躁地看起来。
临近破城的那一日,陆卿婵几乎通宵未眠,直到胜利的消息传来,她才安然地阖上了眼。
但她还没能睡多久,柳乂就直接遣人过来将她接了过去。
天灰蒙蒙的,像是快要下雨,然而这一路走来处处都是欢欣,陆卿婵的心绪也被感染了许多。
“我要困得睁不开眼了。”她靠在柳乂的肩头说道,“你这么急干什么?”
他的手抚在陆卿婵的腰侧,轻轻地将人从车驾上抱下来。
柳乂抱着她,向内间走去:“那你先睡,只是要劳烦阿婵睡醒后帮哥哥写份文书了。”
他在京郊的这间宅邸陆卿婵从来没到访过,也不知是以前安置的,也是近来备下的。
她一听这话反倒睡不着了,眸子闪着微光,唇角也翘了起来:“要写什么?”
“征讨回纥可汗少子的文书。”柳乂慢声说道,“当做檄文写也好,当做劝降书来写也好,怎样都无所谓。”
陆卿婵心中隐约有些猜想,她轻声问道:“先前你不是说,穷寇莫追吗?”
她像是有些纠结,眉心微微蹙着,蕴着犹豫。
到底还是小姑娘,虽经了那般多的事,又跟着军士们学了段时日的兵法军务,陆卿婵的性子还是纯善的。
她天性如此,再多的污浊也不能改变她原本的洁白。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二人刚好做了中和。
“阿婵,可也有句话叫斩草必除根。”柳乂抚了抚她的头发,“有些人,单是夷三族都不够的。”
他的眼底存着些淡淡的残忍,清醒而漠然。
他们方才言说的是回纥可汗的少子,可此刻柳乂话语里所指代的还有旁人。
看向陆卿婵的眼睛时,他倏然低声说道:“抱歉,不该同你说这些的。”
她神情微动,抬手抚了抚柳乂的脸庞。
“我明白的。”她轻声说道,“别担心。”
陆卿婵的声音低柔,却如鼓点般落进柳乂的耳中:“我还有很多事不太懂,以后哥哥能教教我吗?”
“自然是可以的。”柳乂将她揽得更紧,“哥哥也有很多不懂的,劳烦阿婵也教教我。”
陆卿婵的确是有些困倦了,被抱进内间后,她都没有来得及环视居室内的景象便昏昏地睡了过去。
以至于她没有发觉,这间居室的布置与她少女时的闺房是一样的。
桌案上摆着一盏精致剔透的莲花灯,由琉璃烧制而成,每一瓣花片都带着巧夺天工的灵秀,简直比永祚寺的琉璃瓦还要更为绚丽。
再漫长的噩梦,也会有到头的那一刻。
外间的惊雷和暴雨声来得突然,可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深秋与隆冬过后,会是新的春天。
陆卿婵睡着后,柳乂抚着腰间所佩的长剑,缓步走出内间。
他向侍从轻声说道:“找到李荣了吗?”
“找、找到了,使君!”侍从紧忙说道,“他和党羽仍躲在灵香堂里,喝酒喝得酊酩大醉,现今才刚刚清醒过来……”
柳乂的笑容冷酷:“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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