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六当日,赵幼澄今日不用受醮戒仪,午后,裴岘拜别母亲和兄长,直接穿官服上马,至阊阖门西下马,等候赵幼澄。
因为帝后不在宫中,赵幼澄只需到延嘉殿辞别周太后,这一趟有康亲王妃赵氏领着她,宫中没人敢为难她。
她穿着厚重的嫁衣,跪在延嘉殿,今日送嫁的人很多,延嘉殿中都是长辈。
她听着女官的声音,给皇祖母行了大礼。
周太后看着她最后也只是说:“阿鲤,今日你我拜别,从今往后就是裴家妇,要谨记为晚辈的规矩,不可让长辈蒙羞。”
赵氏看了眼周太后,然后笑着说:“阿鲤起来了。”
赵幼澄提着裙摆笨拙的站起身。心里毫无波澜,丝毫没有留恋跨出延嘉殿,听着身后的热闹的恭喜声,再没有回头。
内官引裴岘从阊阖门进来,此时赵幼澄出了延嘉殿,由命妇们出来送行,将她一直送到雀仙桥。此时早已等候多时的裴岘上前等着公主停轿,他上前揭帘。
赵幼澄看着穿着官服的人,原本平静无波澜的心,莫名开始扑通扑通的跳。
身边的嘈杂她什么也听不见,只听见裴岘轻声说:“慢一些。”
赵幼澄甚至无意识伸手抓了下他的手,才跟着他下轿。
裴岘反手握着她的手臂,将人稳稳带出来。然后由身后的女官扶着她前行。
出了宫门换成公主仪架,五城兵马司的人开路,赵善易让亲卫的一帮小子们出来开路,声势十分浩大。
裴岘一直等着她上了马车安顿好,确认她安坐好了,才回头示意启程。
这些赵幼澄统统不知道,她此刻什么也想不起,只关心今日赵诚没有出来送她。还在想阿弟为什么没来。
大清早在西苑的左书房中,赵晖检查赵诚的画,淡淡问:“用笔倒是大胆,但是基本功不够扎实。”
赵诚挑眉,他知道陛下不准他回宫,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留着他,让朝中人去猜测,猜他是不是更得陛下的欢心。没看见赵旭已经急了。
他“是,我心绪不宁,所以画不出好画。”
其实赵晖也不是仅仅是让窥探西苑的人猜测,他是有意告诉赵诚,他若是想做这个嗣子,就该知道,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那就每日勤加练习,可见你平日泰国疏懒。”
赵诚眼睛睁大,有些不可置信看着陛下。
赵晖大概被他的样子取悦了,笑着骂:“行了,像什么样子!”
赵诚耷拉着脑袋:“儿臣功课已经很重了,能不能请假半日,去送阿姐出嫁?”
他出不了西苑,就有些后悔,不该盲目自大。明明答应阿姐要去送她出嫁,可惜食言了。
赵晖看着他淡淡的,问:“你能送她什么?她明日就来了。”
赵诚:“那不一样,我今日送她出嫁,就是亲弟弟送姐姐,明日她就成了外嫁女归家了。将来姐姐们出嫁,我都要去送,若是驸马们敢欺负她们我也一样登门去教训,要不然我学来一身武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