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见李四娘面露困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给她听。
那盆“四季如春”,她今天下午离店时,就偷偷运回家里来了。
李四娘问:“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咱要不要去报官?”
顾简说:“先到店里去看看再说吧。”如果她猜得没错,这官也没什么必要报。
“行,那我和你一块去。”李四娘回屋换衣服。顾简去西边的厢房里叫瑞珠起来看家,又拿上备用的锁,两个人扛起镰刀就出发了。
到了秀水街,顾简和李四娘远远看见一位少年背着书篓坐在门槛上,仰头望天,两只鼻孔里塞着染了血的布条,伤势不轻,连忙提起裙摆一路小跑过去,离近了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周怀昉!
他被揍得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坏了,顾简差点都没认出来!
“我的亲娘呦!怎么叫人揍成这样了!”李四娘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顾夫人,李四娘。”周怀昉听见李四娘的话,有点不好意思。
他不由想反驳,他才不是叫人揍了,他是与人英勇的搏斗,脸上都是他光辉的战绩。可顶着肿得像马蜂窝的一张脸,他实在说不出口。
顾简和李四娘连忙过去搀扶周怀昉起来。
不知为何,周怀昉不想让顾简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看见顾简朝自己走过来,就下意识低头。
李四娘帮他把重重的书篓取下来,背到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他,“你被人伤着哪了
?骨头没踢断吧?”
周怀昉摇头道:“没,就伤着脸了,其它地方都没什么大问题。我上医馆擦擦药就没事了,你们快去报官吧。”
李四娘不知道今夜那歹徒是手下留情了,心想,什么歹徒光打人脸?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在逞强,不过看他还能站得起来,骨头应该是没事,只要不是内伤,就都好办。
“你伤成这样,就先别管报官的事了,这会儿附近的医馆应该都关门了,正好家里备了一些药,你随我们回家去处理伤口吧,明日再请大夫来看。”
周怀昉有些犹豫,顾简关切地问:“周公子可是想回你祖母家里?”
“不行!”周怀昉差点急得跳起来,“绝对不能回我祖母家,我爹娘这几日都从钱塘过来了,要是被我爹娘看见我这副模样,我今后就别想再一个人出门了。”
管得这么严?
顾简和李四娘都觉得周怀昉把事情夸大了说,只有周怀昉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
李四娘说:“那就和我们一块回去,正好家里还有一间空房,暂且先住一晚上,明早起来再想办法。”
周怀昉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顾简进店里简单地查看了一下,一地的石灰水,没有财物损失,连摆放在门口的花架都没有被推倒,看见战况并不激烈,至少,没有周怀昉脸上看上去那么激烈。
她把被撬坏的锁收进店里,换上备用的锁,锁好门,就和四娘一人一边扶着
周怀昉往柳安巷小院行去了。
周怀昉突然想起一事,问:“顾夫人怎么知道我祖母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