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余惊未定,抚了抚胸口,笑着夸赞道:“小姐,你刚才真的好厉害,那些人一开始不依不饶的,把我吓得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
李四娘乐道:“瞧你胆小的,我就知道,我们阿简一定能行的。”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漫步在街巷中,行至转角处时,忽然有一个老头从后面追上来叫住了她们。
“三位娘子请留步。”
李四娘下意识拦在顾简前头,警惕地观察着来人,抬了抬下巴,问:“什么事?”
来人约莫六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灰白的布衣,两鬓微霜,面容和善。
“三位娘子莫要惊慌,在下名唤谢清源,是这家印铺的店主,在这条街上,做了三十几年的生意了,大家都叫我谢老四。”说话间,谢老四向后指了指顾简三人正对面的一间铺子。
顾简抬头向前看去,只见那门楣上悬着一块金丝楠木板,上头写着“四时斋”三个字,店门虚掩着,隐约透出一些光亮。
李四娘以为这又是一个来找顾简切磋的,不等谢老四继续说下去,便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夫人还要回去休息,没空与你切磋,烦请你让开。”
“不不不,”谢老四连忙摆摆手,笑容可掬,“这位娘子折煞我了。我哪有本事敢与夫人切磋。我方才在刘掌柜那,有幸得见夫人出神入化的治印之术,心生佩服,所以斗胆,想聘请夫人为我这小店增色。”
顾简讶然,略微思索后,平静地说:“多谢谢掌柜抬举,但我怀有身孕,需要精心休养,若成日在店中接触往来客人,只怕会容易动气。于谢掌柜而言
,招我一个有孕之人做事,显然也不太划算。”
谢老四正色道:“不瞒夫人,我从事这一行三十几年了,而今年近七十,已是眼花力衰,时常因臂痛而握刀困难,有些力不从心了。我这四时斋虽只是杭州一家最不起眼的小店,远比不上那些行头,但也是我呕心沥血经营了多年的,我实在不忍心在我头脑尚清醒之时,便放弃掉它。”
顾简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谢掌柜是想找我代刀?”
“是。”谢老四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我打听到夫人住在柳安巷,年纪轻轻便失去了丈夫,又怀有身孕,生活上似乎不太宽裕。所以,才斗胆请夫人为我代刀,夫人平日到我这店里来,无需抛头露面接待客人,只需坐在后头静心篆印即可,我愿意让出每个月营收的六成,作为夫人的月钱,夫人意下如何?”
顾简有些受宠若惊,与李四娘和瑞珠对视一眼。
李四娘和瑞珠心里原本都是不赞成顾简出来做工的。她们虽不富裕,但也不至于拮据到少了这几个月的月钱,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可适才,顾简在刘掌柜那受到众人喝彩,眉眼间意气风发的模样,印入了她们的脑海里。
也许,多出来找点事做,能让顾简早日精神焕发起来,这样对身体也有好处。
“妹妹怎么想?”李四娘问道。
顾简游移不定:“我。。。。。。”
此时,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忽然
从四时斋里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问谢老四:“这么晚了还有客人?”
谢老四闻言,转身对那少年示意道:“谢小五,过来见过三位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