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表滴滴答答,一点一点堆积着惊慌。
“松灵。。。。。”
“松灵。。。。。”
“怎么洗个澡弄成这样,小孩一样。。。”
“总是不长记性,把自己弄得满身是疤。。。。。。”
“说要追人,还没追到手就想不管了是吗?什么时候染上轻言放弃的恶行的?”
“不负责任,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这毛病不改,再追一百年也追不到我。”
喉咙很痛,但他停不下来,也不敢停下来,他急需分散注意力,忘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池律没看过恐怖片,但他觉得应该没有恐怖片比刚进卫生间是看到的更恐怖。
后来,池律果真再也没有想起这天的具体细节,只记得深入骨髓的惊惧。
唯一清晰的是当时打开卫生间门的那一幕,似乎被携刻在灵魂上,每一帧都被记录的清清楚楚。
或许是他不间断地声音贴着唐宋灵耳畔一直在响,过了十来分钟还真起了作用。
一直没动静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模糊的气音,池律猝然抬头,紧紧盯着唐松灵。
他脸上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舒展终于被打破,眉头蹙起,嘴巴微微张开,过了一会儿,发出一声梦呓。
但那声太轻太低,池律还没来及反应就消失了。
很快,苍白的唇瓣又轻轻扇动。
“好黑。。。。。。。。”
心脏重跳了下,池律颤声道:“唐松灵,不黑的,睁开眼睛看看。”
唐松灵全无反应,只仰着脖子急促呼吸着,脸上渐渐浮现惊恐,“巷子里。。。。。没有灯。。。。。”
“太黑了。。。。。”
“。。。。。。什么?”
“有血。。。。。”
“他在等我。。。。。。”
好好的,眼角突然滚下一滴泪。
池律愣住,半晌,他听见自己问:“谁?”
“他。”
“在哪等你?”
唐松灵又重重喘了一下,似乎在挣扎什么,半晌,梦语一样口齿不清道:“在。。。。。老广场。”
池律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得看着唐松灵,心神俱震。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那为什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