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伤口,看似是短刀造成,可其形状,更似是衙门的制式腰刀,至于看着像是短刀,但也可能是……”
王佛宝住口不言,眼底却有涟漪泛起。
“寻人收尸,若没亲朋,就拿张席子裹着丢到西山。”
伸手取了下属的油纸伞,王佛宝也不多言,转身就离了此地,走入风雨之中。
“得,又得赔上一张席子钱。”
见王佛宝离得远了,几个捕快对视一眼,皆是有些肉疼。
来之前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两人一个鳏、一个寡、租的他人院子,又被人搜刮了一干净,便是有亲朋,也不见得会给他们收尸。
那可都是钱……
……
挥刀!
挥刀!
挥刀!
暴食之鼎中,杨狱浑然忘我,一柄断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全然沉浸在练刀中。
宣泄着杀人之后心中的惊惧与躁动。
叮~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鼎壁上的进度条再度变化,他才缓缓收刀。
再睁眼,看着熟悉的屋顶,杨狱有些发怔。
一夜宣泄,他心中已经平复了下去。
但一时之间,还是有些不适应。
这不是杀人之后的恐惧,而是一手推翻了自己前世二十年才建立的世界观所带来的惶恐。
自己可是个遵纪守法的人啊……
“魏河,真只是个刽子手?还是说……”
合衣坐起,杨狱仍有些发怔。
回想起魏河对人命的轻描淡写,他仍是有些无可适从。
咚咚咚~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嫂子,在家吗?是我,佛宝。”
佛宝?
王捕头!
杨狱心中一紧,脊梢发凉,身上不由的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到底在衙门上工,自然知道王佛宝。
这位王捕头为人铁面无情,擒拿犯人很有一手,而且手段狠辣,是黑山城有名的酷吏。
比之那位一个月未必升一次堂的一县父母‘三尺刘’的名头还要更大些。
“不是说他押送犯人去青州的路上受了重伤吗?这便好了?”
刚刚杀了人这酷吏就上门,杨狱也忍不住心中有些慌乱。
杨婆婆已然打开了门,擦了擦手,接过递来的酒肉:“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
“天寒了,嫂子记得添件衣服。”
王佛宝撑着伞进了院门,与杨婆婆寒暄的同时。
眼皮一抬,冷厉的目光已然穿过窗户打在了杨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