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想了一瞬,如是自嘲般轻轻笑了下,在飘摇的纱幔衬托下,显得有几分凄婉。
“臣妹自幼不如兄弟姐妹们聪敏、也不得伶俐,一直不得父皇宠爱。生母早逝,养母被废。如今母家,无一人能指望……”
明秀一说这些话,更显得她凄凉可怜。
这种可怜不是形象上的令人动容,而是源于一切实际的对比。
生在最讲身份的皇家,她偏偏是最没身份的一个。
血缘上,兄弟姐妹们,那个出身都要比她高贵。
偏偏她身份比不过旁人,头脑、才能、容貌、心性……没一样比得过。样样全是她垫底。
在这诺大的皇宫里,是公主又怎样?
在父亲眼里,她不过是个有血缘的隐形人。身边伺候的奴才,都要比她得心。
在兄弟姐妹眼里,她更是可有可无。
身处此境,莫说寒心与否,没崩溃怨恨,已是难得……
明秀大抵也是说着难过,喉咙里有些呜咽:“再说,尚主便不能入仕。他若真想走出一番天地,臣妹是他最不该接近的人……”
言到尾处,明秀流露出几分落寞。
她大概也在疑问,爱人为什么看中了自己?
明明,她于他的人生无益……
花素律见她这个样子,心有不忍。
平日里明秀不声不响当小透明,原来内心对自己的处境这么清晰。
花素律不认为明秀这般想是自卑,因为这是明秀的现实。
无论明秀接受与否,她的平凡和不如意就摆在那里。
更何况,明秀也没有平凡到平庸的地步……
在刚刚发生过禄天厚事件后,敢来对花素律坦言自己与侍卫有私情。
这个勇气,可不是一般的小……
“你觉得,他是真心的?”花素律问。
明秀眼中出现些许动摇:“臣妹,也……”
“罢了。”花素律懒得去追究那些有的没的,她脱力般靠到椅背上,放弃思考般道:“你自己去与他说吧!他若有心,就叫他请人来找朕提亲。”
明秀愣怔了半晌没反应过来,等反应明白时,她脸上顿现惊喜。
只是那惊喜还没撑过一息,她的表情便黯淡下来:“他父亲兄弟官职低微,不能入宫……”
花素律无所谓地晃晃手:“他若连这点事都搞不定,你嫁给他,与他做一世夫妻还能图他什么?”
听到花素律这么说,明秀恍然大悟。
她看着花素律,眼眸中升起感动:“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