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边。”
直至绪正三步并一步,箭步拦到她面前,才将乱冲的她带到正路。
禄天厚所在的宫室外围了五六名厂卫,他们见到前头为花素律开路的绪正,立即撩起衣摆,单膝跪下,俯首行武礼。
没人叫起他们,这几人就立在原处,纹丝不动。
“皇上,臣陪您吧?”绪正俯首,低声询问道。
花素律眸中冷得骇人,隐约又有神色未定:“禄天厚,会伤朕?”
那双细长的微挑的眉眼温和地望着花素律,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绪正声音不高不低回答:“他自己活不活,如今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家能不能活……”
花素律确信,绪正这话,只有前面那两字是说给她听的。
至于后面的……
花素律看向关闭的室内……方才绪正的音量,想来里面的人能听得清楚。
“既如此,朕自己去即可。”花素律冷漠道。
她偏头对后头跟着捧托盘的小太监道:“你们将东西放进去。”
说罢,花素律踏步往走过去。
门前侯着的厂卫低头拉开房门,小太监紧随花素律之后进去……
屋里一股呛人作呕的发霉潮湿味。
那感觉,像一块泡烂的木头在积满烂草的泥潭里又沤了许多年……
禄天厚像只待宰的猪一样,被粗麻绳紧紧捆住手脚。眼睛、嘴巴都被厚布勒住堵住,让他看不到一点事物、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太监将托盘放到一边,听花素律吩咐道:“去解开。”
两名小太监有点犹豫,不说他们,门口的厂卫也踌躇不大敢动。
他们不是不听花素律的话,而是怕解了禄天厚的绳子,万一禄天厚发癫,伤了皇上,他们担待不起……
“朕说话,你们听不懂?”花素律冷声质问。
俩小太监一听这句话,生怕慢了动作,迅速躬着身扑过去为禄天厚解开束缚。
等他们动作完,花素律令他们退下。
这几人都不大清楚内情,只知道是皇上的公子与宫女偷情还有了孩子。
发生这种事,想来皇上心情不会好。他们不敢耽搁,躬腰低头,迅速跑走。
月光锐利地穿透窗户上的栅栏,印在禄天厚煞白憔悴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