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武利盈背着长弓翻身上马,在阳光下扬着灿烂洒落的笑颜,向其他几位公子嬉笑吆喝。勒起缰绳,驾马与几名护卫的羽林军飞驰远去。
大臣的帐子,就在花素律帐子侧面。
镇关王姜贺与下属出去狩猎发泄,柳常德慢悠悠地骑马往同样悠闲遛马的儿子处去。
武利智早就跨上坐骑,奔向撒欢的弟弟。
其余高官要么狩猎去,要么三两聚在一堆。
唯有江若谷坐在位置上自斟自饮,孤独的,和现下的花素律一样……
江若谷似感受到视线,抬眸与花素律的目光交接。
与清冷眸色对视上的一瞬,花素律愣怔一瞬。
下一秒,不知什么驱使她的内心,让她举起酒杯,对江若谷遥遥相敬。
江若谷似对她的举动感到意外,但面上没有显露,仍是淡然的色彩,双手执起酒杯,坐在位置上端正自然地回礼。
没有过分拘谨。
花素律收回目光,缓缓饮下杯中的浓稠的果酒。
她为什么要对江若谷敬酒呢?花素律暗自思索。
放下酒杯,她想……
或许是因为这家伙像头孤冷的狼王,看似率领不少人,被簇拥环绕,实则还是孤身一人。
自己做决定,自己承担后果。
连能坦诚相商的人,都少得可怜,甚至……没有这样的人。
花素律想到此,脸上露出转瞬即逝的苦笑……
这不也是她的现状吗?
江若谷见到独坐帐下的皇上,放下酒杯后似是在垂眸想着什么。
直到看见皇上那不易察觉的苦笑,江若谷的眉头随之蹙了一瞬,不由得思索皇上那丝苦笑,是否和方才与他的互动有关。
若是有,是因为什么呢?
江若谷不动声色地打量皇帝的神色,骨节分明的长指缓慢地摩挲酒杯沿……
他实在看不透,这不知从何处来的东西到底在想什么。
她选后宫,辖制大臣。
江若谷本想她会遭到反抗,结果她利用乐平一事,给予了小士族更替大士族权利,遏制了大士族的势力,化解了朝臣的反抗。
她裁军,江若谷认为她是要收揽权利。
结果她建立民兵、更改兵制,将权利收缩后下放给百姓,扩大百姓的权利。
江若谷收回视线,凝视杯中酒映出自己小小的倒影……
他不禁思索,如若是他,他能做到这些吗?
半晌后,江若谷眉头收紧。
或许……他不能。
江若谷从前认为自己很了不起。
身为平民,抓住机会,借武当派掌门的势力从白衣穿上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