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便跳过他,问起张宋氏事情的经过。
张宋氏动作缓慢僵硬,但端正地叩礼后,运声回道:“回皇上,此事起,是因臣妇对丈夫疾言厉色,失了妇德,惹恼丈夫。与臣妇的丈夫,无半点关系。”
花素律看她如此果断的将责任都拦到自己身上,不免有些不忍和感慨。
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花素律端得满面冷硬,继续问:“那你身上的伤是如何弄的?”
“回皇上,事发时,臣妇正在绞面,梳妆台边有壶刚烧热的滚水,是臣妇为绞面洁净后,蒸面所置。”
“争吵后,臣妇丈夫一时气恼昏头,嘈乱之中,才拿起那壶热水丢出。热水洒在臣妇的身上,留下烫伤……”
张宋氏说到此,猛抬起头,恳切地求道:“皇上!他并非故意的!真的是一时失手,错拿了物件,没想到后果!”
“张宋氏,你不必害怕替他们解释。”那弹劾的官员突然跳出来道:“这里的各位,包括镇关王,都会为你做主的!”
花素律听这话不大快意……
包括镇关王?
她这个皇上坐在这里,用你刻意点他一个王爷出来?
姜贺受了捧,立刻又犯了老毛病,不知天地起来。
他昂头,吊着眉眼,一副自己能全然做主的傲气模样:“没错!张宋氏,你大胆说无妨,无论是何冤屈,本王都一定会为你做主!”
花素律嘴角抽搐几下:喂喂喂?朕还坐在这里呢!你算老几啊?
张宋氏听罢,垂下眼眸片刻似在犹疑。
见她如此神态,那些急于将张庭拉下马的官员们都紧着劝她。
欲攻破她内心的那道线,最好吐出些张庭的惊天大秘密才好!
张宋氏姿势别扭地俯下身,对姜贺浅浅地拜了一拜。
“多谢王爷。既然王爷如此说,那臣妇便讲了,万请王爷不要食言。”
姜贺闻之大喜,忙道:“不会的。”
而跪在张宋氏身边的张中孚身子抖了下,眼神惶恐地看着张宋氏,颤抖着嗓子道:“你这毒妇你竟然……”
“大哥!”张风山咬紧牙,低声喝住张中孚的话。
张中孚怔怔地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眼撇开眼不看他的妻子……曾经在他心中的羞怯感与隔阂感再度油然而生。
他心有不甘,但周围众人的嘲讽声,和背后那道让他熟悉而颤抖的视线,最终让他低下头不再言语。
一群人目睹张中孚威胁张宋氏,顿时像抓住了什么把柄,抓紧斥责张庭教子不严等等,一些有的没的名头纷纷杂杂被按在张家人身上。
任凭众人言语,张庭都巍然不动,身正头正。
浑然如那句诗一般: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与他相反的,则是前方跪着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