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平日里陌生的人都跟洪水猛兽一般,可此时此刻,温素只觉得天降救星。
只是她刚迈开步子,门就开了。
门外进来的人影还穿着今天见过的黑西装,同时臂弯里还搭着一件外套,颜色接近时,布料的材质就形成对比。即使昏暗的灯光下,温素只是匆匆一瞥都看得分明。
管平一瞬间的惊讶后,嘴角泛出一丝礼貌的笑纹。
沙发上竟然坐的是白天那个女人,苍白怯懦,惊魂未定,管平自觉意会地看了主卧一眼。
谢总既然对这女人起了心思,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得打配合。
他就立在门口没有再进去,将臂弯里的外套放在门口的柜橱上
这是谢总的衣服。又要掏出一瓶药,在空中对着温素展示两秒:这是醒酒药,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家,谢总就拜托您先照顾,厨房冰箱里什么都有,若是可以的话,拜托您能照顾一下谢总。
他出现的突兀,离开的迅速,全程温素连口都没机会开。
但救星该有的挽救或是解脱,都有了。
学生时代的自己温素不想提,但结婚后的她,要求或是指令,在她惶惶然的时候是一种支撑。
温素自然许多,她应对醉酒人的经验可以出一本书,从怎么样照顾人再到如何应付情绪的那种。
只是这次她十八般武艺全然无用。
回到卧室,将男人沾染酒气的衣服轻轻换下,盖好被子,将他的头朝着床边倾斜,在这过程中,想象的呕吐,谩骂,推搡,撕扯挥
都没有。
温素又立在床边等了一会,发现他依旧沉睡安静,姿势也变回了手交叠在小腹的规矩睡姿。
胸口猛地梗上一口气,不是对熟睡的男人,而是从前
那些糜烂黏腻的污秽,那些践踏不堪的字眼,还有不时趁着醉意落在身上的拳脚
温素吸了一下鼻子,站起来,拿着脏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谢琛每次宿醉醒来都会头疼欲裂,管平一般会将止疼药买好,放在床头。
但他睁开眼到坐起来,却没有丝毫头疼沉重的感觉。
窗帘紧闭,屋内昏暗。他倚仗自己部队里练出来的眼力,也没从床头发现任何药物的痕迹。
呼吸间,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味,很舒服,又很熟悉‐‐市里为他准备住处的时候,准备的沐浴露。
他不怎么用,一般用的都是洗发水。
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回来时穿的衬衫,柔软的布料是他放在柜子底部抽屉里的家居服。
掀开被子,下半身倒是没换,皱巴巴贴在腿上。
他本来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也不用什么客气的姿态,下了床,直接连内裤一起脱掉,赤裸着走到衣柜前重新换上衬衫西裤。
刚开门,食物的香气就扑鼻而入,空空如也的肚腹,适当地发出饥饿的叫声。
看了眼挂在客厅的挂钟,早上七点,比他平时晚了一个小时。
走向阳台的途中余光扫到阳台,晾衣架上风吹着他昨晚穿的衣服在阳光里肆意飞扬,还有两只被夹子夹着的长袜子跟着晃悠。
画面莫名的喜感又温馨。
谢琛难得有些呆愣。
您醒了?
厨房门口走出一个身影,谢琛转头看过去,女人又穿上了盔甲一样的衣服,丰腴被她变成肥赘,散乱的头发被扎起来,只是头绳却是两只扎口袋的橡皮筋?
嗯,是你在做饭?
温素点头,男人背对着晨光看不清楚表情,可昨日周身渊渟岳峙的气势现在倒是温和的,应该没有为自己乱动他房间东西而生气。
她手上还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扣在砂锅两耳的手指被炙热的温度烫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