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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3年深秋,战争的阴云早已笼罩了联邦的每一寸土地。
一切工厂都要转型,尽可能地为军队服务。而市民们,也被要求坚定地团结在弗拉特内雄身边,谁也不许有异议。。。。。。异议的权利,早在十几年前就被联邦给夺去了。
于是。。。。。。我加入了国际记者团,并在出征半岛国前给罗蒂奶奶寄去了「那封信」。
当时的我,还以为罗蒂奶奶永远都是那么的。。。。。。。慈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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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季,鹰联邦对北非走廊发起了进攻。她的儿子也参与了当时的行动,并在一场攻坚战中丧命。
只是远离家乡的我并不知道这个噩耗。我将凯尔参加国际志愿军的事告诉给了她。
在我眼里,这个慈祥的老奶奶。。。。。。应该只会在心中,默默地为邻家小伙祈祷才对。
可事与愿违,儿子的战死极大刺激到了她。。。。。。老太太变得不再慈祥。她开始三天两头地跑到钟表铺去骂,骂凯尔的父母培养出了这么一个“卖国贼”来。
骂着骂着,希尔山区的青年团就知道了此事。。。。。
他们很快便吊死了凯尔的父亲,母亲则是因为恰好外出而躲过一劫。
这,就是我所害死的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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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个人,是半岛国的那名国际战士———迪班。
此刻的我,终于回想起了他的面容。。。。。。
那天,他被101师的侦察兵给死死压在了身下。向我呼救时的表情。。。。。是那样绝望。而我却连扣动扳机的勇气也没有。
不知天高地厚地冲过去送死,到头来却是用他的生命来为我买单。。。。。。
自那以后,我便灰头土脸地从半岛国回来了。
我想去写专栏,报道迪班与半岛军民们的勇气和牺牲,同时揭露联邦与其盟友的残忍,呼吁停止这场不义之战。
然而,愿望却再一次地落空了。。。。。
稿子四处碰壁,哪家媒体都不敢收。就连我的前老板——和我交情特别深的鲍勃也拒绝了。
他当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埃伦,你不能这么写,会死的!快回报社和我一起歌颂战争吧,首席记者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我摇头拒绝了他,并当场和对方翻脸了——他曾和我一样热爱着“真实”,没想到竟然变成了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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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碰壁的我没有气馁,转而走向了自媒体。。。。。结果专栏一发,就引起了轰动。
但这轰动,却并不是我所预想的那种。。。。。。
一夜间,整个鹰联邦网络都沸腾了起来。人们举起U型锁走上大街,高呼着“清除内鬼”的口号。他们开始了人肉搜索,通过社交网、黑客试图找到我的踪迹。他们将我的账号挂上网络,歇斯底里地用键盘抽打着我。。。。。
但我还是没有气馁。。。。。因为我相信,联邦的现状都只是暂时的。只要我继续努力,那终有一天便能改变大家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于是,我又去了欧大陆战区。把东线与西线都跑了一遍,实实在在地把鹰国和沙联的罪行都记录了下来。这回总可以了吧?铁证如山!
可结果呢?愿望还是他妈的落空了!
我冒着生命危险,录下了联邦用武直袭击高卢村庄的画面。视频中,我顶着航空兵的机炮把每间屋子都跑了一遍,里面全是平民,一个军人都没有。
在这样的证据面前,联邦网民还能说视频是合成的。又或是干脆演都不演了,直接评论:“他们就是该死”、“我们联邦复兴,需要更大的生存空间”这类恶毒的话语。。。。。。这是怎么回事啊?!
从那时起,我的信仰就崩塌了。
记者要求真,但求真过来又给谁服务呢?
如果市民们愿意知道真相。。。。。哪怕联邦会逮捕我,枪决我,我都愿意把真实带回来。
但他们却不愿知道真相,眼里只有弗拉特内雄描述的那“宏大梦想”,这让我的努力该带给谁看?
于是在2056年,我退出了国际记者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