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窃喜和愉悦的同时,面对她发自肺腑的真诚夸赞,他的心里又难以自抑地发酵出隐秘的恐慌和心虚,因为他其实并没有她说得那么优秀,所以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她所有的夸奖
可他就是想继续沉溺于她饱含憧憬的眼神里。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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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化妆了吗?”岑柠冷不丁地问。
孟遥清回过神,有些茫然地否认了,“没。”
“是吗?”她说,“像是画了眼线。”
说着,她伸手过来,指尖虚点了一下他的眼皮,但没有真正贴上来。
孟遥清等了很久,但她始终没有更进一步。
不摸么?
又一次陷入两难境地,但想起上一次的败北,他吸了口气,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可以摸一下的。”他鼓起勇气说。
岑柠有些意外地反问一句,“可以么?”
但她的眼神很是坚定,笃定他绝不会拒绝一样。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他闭上眼睛,主动凑了过去,随即感受到了她的手指缓慢地摩挲他的眼皮,蕾丝手套的纹路与装饰珍珠的冰凉触感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有时候,她的指甲会刮到他的眼皮,不痛,只是有些刺刺的,但如果她有任何想要伤害他的念头,这一刻,无疑是最佳的时期了,毕竟如此敏感且脆弱的部位就在她的手下供她把玩。
孟遥清难免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在他的有意纵容下,岑柠直白地表达了对他的‘好奇’,然后抚摸他,通过这种肢体上的接触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孟遥清的‘满足’,就在于他真正为她提供到了有用的情绪价值。
如果她最后能露出餍足的笑,那么孟遥清的‘满足’感将会膨胀到最大值。
可惜的是,当他睁开眼,就发现岑柠的笑容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是还不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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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一声。
岑柠的手套破了。
她懊恼地摘下手套,“没法戴了拿到大厅再处理?”
这周围确实没有设立垃圾桶。
这时,孟遥清听到了有人在呼喊岑柠的名字。
“有人在叫你。”
在他提醒以后,岑柠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睁大了眼睛,“啊!是我妈妈!”
她明显变得有些焦急,立刻表示要过去找她,还问孟遥清要不要一起走。
孟遥清本能地想要点头答应,但视线触及她的双手,他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摇了一下头,低声喃喃,“不了,我想继续在这里吹吹风
()”
之后说了什么,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发热的大脑持续升温,哪怕徐徐晚风从未停止,也没有让他的脑袋凉下丝许。
直到岑柠将手套交给他,彻底离开了这里,孟遥清迷惘的目光才渐渐变得清明,随即低头看向手中的蕾丝手套,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她的手套几分钟前,她还戴着手套摸了他的眼睛
孟遥清捧着这双手套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妄念,扯下了自己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