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说得对。”虞观岳将椰汁递给她。
时熙:“……”
她喝了一口,注意力被前面店铺门口的风铃吸引:“好漂亮啊!”
“进去看看?”虞观岳问。
“算了。”时熙到底还记着录节目的事,“我们到底不是出来旅游的,还是看看能不能碰上能交流的人,问问路吧。”
虞观岳也不勉强,两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那家挂着风铃的店铺打了个招呼。不出所料,完全没法交流。
好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总有些与国内不同的风情,时熙看什么都好奇,手里又有吃有喝,倒也不着急。
不过,刚才不想被人发现,一直被认出来,现在想找个认识他们的,又没有了。
“缘分真奇妙。”时熙嘀咕道,“不想要的时候好多,想要的时候又没有。”
“你说什么?”她声音小,虞观岳没太听清。
“没什么。”时熙眼睛忙得很,思维也跳跃,“我说我还是第一次出国。”
虞观岳顿了顿,才问:“之前是不想出来,还是没机会?”
“怎么说呢,小时候倒是一心想去‘外国’。”时熙说,“那时候总听身边的人说妈妈跑到外国去了,我并不知道‘外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以为是像‘明乐’‘南州’那样一个城市。我就总想着,如果我去了‘外国’,有没有可能会在街道上、某个商店里,碰见妈妈呢?就像我们出去逛街旅游,明明没有事先约好,有时候也会意外碰到邻居、同学、亲戚、朋友……”
虞观岳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时熙,眼神里写满心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没事。”时熙仰头冲他笑了笑,张手比划道,“我偷偷打听过,去国外的机票很贵,我就买了一个大大的储钱罐,有这么大……每次爷爷或者别的亲戚给我钱,我都塞进去,想着存满了就去‘外国’找妈妈。”
虞观岳眼眶都红了,忍住情绪笑着问:“总共存了多少钱?”
“不知道。”时熙摇摇头,隔了好一阵,才用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说,“储钱罐被姜墨偷了。”
虞观岳咬紧牙关,气到不行,却又无处发泄,捏紧了拳头,眼底戾气翻涌。
时熙注意到他的情绪,急忙拉住他的手,说:“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为这个生气,没必要,真的。”
虞观岳没吭声,拳头还是紧紧攥着。
时熙便也没松手,只是轻轻揉着他的手指。
虞观岳的情绪一点点平稳下来,不过到底还是没忍住,从齿缝间挤出来一句:“以后别让我再见到姜墨。”
时熙叹了口气,抬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说:“我当时确实也很生气,但是后来换个角度想想,其实姜墨也算是歪打正着做了一件好事——要真让我拿着钱去找妈妈了才可怕,我那时候可不敢告诉爷爷这些,说不定就被谁骗了。我刚才话还没说完,想去找妈妈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稍微长大一点以后我就知道,‘外国’不是一个地方,是很多很多个地方。我要想偶遇我妈妈的概率,是几十亿分之一,比我造出时光机的概率还要小,我也就没那想法了。看清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后,同为女人,我非常支持我妈当年做的决定,我真心希望她现在能过得好。只是,我也不希望我们再见面了。因为我不知道见面还能和她说什么,相信她也一样。我只想珍惜现在的生活,不想再盯着过去看——这是你教我的,我一直记着呢。”
她仰起脸,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眼底一片清澈纯净,没有半点阴霾和勉强。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已经放下了。